宋世佳在一侧羞涩而笑。
前刻,听闻宋世佳称呼女子为梅总,其职位必高人一筹。熟人在此,事务自能顺风顺水。
“余一掌掴之恨,恩人未怨吾乎?”墨行笑意中藏着狡黠,试探道。
“敬仰之主,汝之恩泽深远,倘若非汝雷霆震怒,吾早已丧失了生存渴望。非汝援手,阖家恐已沉沦于波涛之下矣。”梅霉低语,言辞中满是对恩人墨行的感激与敬畏。
梅霉夫妇犹记得墨行当日御驾飞驰于陆地上的银翼巨龙——价值百万的奔驰,如今,却见他身披简陋衣衫,彷佛地摊杂货,何其怪哉?
然而墨行笑容淡然,仿佛看穿了一切世俗表象,“生命之重,唯有经历绝望方知其贵重。”言罢,轻抚长须,笑颜依旧。
“诚哉斯言!恩主,未知尊驾高名?”梅霉笑意盈盈,目光中尽是钦佩与好奇。
“称我墨先生便可,尊父意欲相见,甚妙。待今夜诸事告一段落,共酌一杯若何?”墨行颔首允诺,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秘。
“荣幸之至,墨先生。吾妻世佳将引汝离去,务求留下联络法门。”梅霉吩咐过后,便转身投入繁复的工作中,忙碌身影中透出一股刚毅与果敢。
宋世佳引领墨行步出院落,周遭闲谈之声入耳,尽是不屑与流言。世态炎凉,墨行暗自摇头。这梅府上下,显然奉行着“男主外、女主内”之道。
宋世佳面露尴尬,“敬仰之主,实在歉疚,甫莅此地即行催归。”
“无妨,工作乃生存之本。今晚相聚便是。勿送。”墨行挥手致意,随即独自行远,背影从容洒脱。
夜幕低垂,星河闪烁,墨行携小皮球归家,旋即再度出发。
宁城之郊,奢华的庄园在月光下宛如梦境。墨行驱使马六驰入,石径两旁灯火辉煌,显赫家风跃然眼帘。这场洪灾,似乎未曾波及此处半分。
随着“墨先生已至”的呼声,梅府门户缓缓敞开,梅万豪迈步入厅,气势非凡。堂上,除了妻儿外,还有那位年届五旬、威严不可侵犯的老者。
“尊贵之友,余姓梅,名为万豪。”男子起身相迎,言辞谦逊。然观墨行衣着平实、腰悬钥匙串非昔日银翼龙腾之势,心下颇感诧异:莫非,奔驰易马六,银翼换骏足?
“速速宴席就绪,请墨先生上座。”梅万豪言毕,金世佳立时躬身引领。
华灯初上,席间宾主各就各位。西北首席上,墨行坦然落座,气定神闲。一旁宋世佳勤侍,为众添餐,立于侧畔。
稚子啼声乍起,梅万豪眉头微皱,“还楞着作甚?速速探查子息安危!”宋世佳闻命疾奔,房中探看。
见此情状,墨行心中暗思,这入赘女婿处境,确实颇为尴尬。
梅万豪笑吟开宴,“恩友,请尝美味。”
玉碟盛装,佳肴香气四溢。甫尝豆腐一勺,墨行不禁赞叹,“此味绝妙,莫非出自霉小姐巧手?”
梅霉微笑回应,“夫君所为,实乃大厨手笔。”
“精湛技艺,堪称人间美味!”墨行由衷赞叹,言辞之间,既无逢迎之嫌,亦无刻意矫饰,真诚溢于言表。宋世佳之手,实非寻常之能及,墨行深知其中奥妙,味蕾间流淌的是匠心独运的滋味。
墨行于云端之上,曾品过天空之城费翔之手的豆魔佳肴,然那美味亦逊色于宋世佳之绝技。
“区区此道,仅堪入流矣,恩公莫怪,若喜便畅饮饱餐。”梅万豪言。
墨行逐一细品诸菜,不禁慨叹:“宋世佳不投身烹饪之道,实乃憾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