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姬浩雅知道这里面有古怪,王宝钏居然没跟着李飞白回来,这绝不是他的作风,趁着他醉酒正好探他口风。
李飞白满身酒气地趴在姬浩雅身上,呵地一声笑道,“如果第一次不愿意,我还有理由勉强她,可是这是第二次,只能说明……”
“什么?”姬浩雅听他嘟嘟囔囔的,还想再问,可是李飞白已经闭上了嘴,眼皮子翻了翻,整个人如一摊烂泥摔向地上。
扶不动他的姬浩雅只能让仆人来抬,好不容易把他弄上床,李飞白一个翻身又跌了下来,跟着又是一番七手八脚的折腾。
等好不容易一切消停了,姬浩雅只听得李飞白喃喃自语着一个名字,翻来覆去,哪儿还有平日镇定自若的样子?
李飞白在第二天醒来根本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身上还是昨天的那一身衣裳,一身的酒气,头痛得好像要裂开来一样。
桌上摆着满满的吃食,姬浩雅正优哉游哉地吃着糕点,见他醒了,连忙吩咐人进来为他梳洗。
“要不要来点什么?烧卖如何?”姬浩雅等他梳洗完毕了出来,便伸手递上个小蒸笼,里面正是当初王宝钏做的烧卖模样。
李飞白仿佛触电一样推开了,手上是被针扎一般的疼,在姬浩雅对面坐下,无视于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淡然道,“后天就走了,都准备妥了?”
“当然,你还信不过我?”姬浩雅笑笑,将烧卖三口两口地就吞下了肚里,一边还啧啧有声地赞叹着。李飞白端着茶喝了口,不由得皱了皱眉,两个人之间虽然沉默,可李飞白却觉得这般沉默让他十分难堪,姬浩雅却是老神在在,吃吃喝喝,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你怎么还不走?”等了一会儿,李飞白终于开口逐客,姬浩雅故意叹了口气,将茶杯一放道,“唉,也不知昨夜是谁趴在我身上反反复复说着醉话的。”
“我说了什么?”李飞白挑眉,姬浩雅却笑道,“唉,主人赶人了,我也该走了。”
李飞白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痒,咬牙切齿地瞪着姬浩雅,姬浩雅却笑眯眯地转身出去了。
就在李飞白一个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姬浩雅却又突然转回来对他道,“昨天收到个消息。”
“什么?”
“听说谷不沾的关门弟子在万州赢了淮扬厨师,然后回京城来了,估摸着,十多天之后能到吧。”
看着李飞白脸上复杂的神情,姬浩雅觉得很是满足,吃饱喝足外加免费看变脸表演,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连带着这几日因为被压榨而产生的怨念一扫而空。
李飞白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耳边全是姬浩雅的话,她回来了?回来干什么呢?总不能是来找他的吧,十多天后他就该到阳关了,与她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再也不会有了。
李飞白这么告诉着自己,喝下肚里的水比酒的味道淡太多,实在不够过瘾,可是再两日就该走了,这样的醉生梦死又能麻痹自己到何时呢?
苦笑一直挂在嘴角,最后还是执了杯,仅仅喝了几口茶。
出征的那天,长安城外,旌旗万点,鼓声如雷,震动着每一个伍人的胸腔。
李飞白一马当先,跃至队前,一番祭祀,大军开拔,而他回望长安的时候,脑海中的情景偏偏是那日,在小马车上,同一个女子共乘一车去往江南的场景。
回忆实在太鲜明,让一阵春风吹过脸畔的时候,带起了他眸中深藏的某种情绪。
西凉此番寻衅滋事,长安派出洛郡王挂帅,苏龙魏虎为前后督军,可谓是排场极大。西凉虽然是偏远小国,但是西北诸镇如今动作频繁,朝廷这番安排,一是抵御外患,一是震慑边镇。
大军行路,沿路有不少调用的募兵加入,李飞白这一路本该更快一些,可是行了十五日才刚到晋昌城。而王宝钏因着连日的颠簸,一路吐着黄胆汁赶到的晋昌城。
晋昌的太守得知李飞白的部队就在城外驻扎,连忙请人来迎。
晋昌是西北边的一个小城,出了晋昌,过了阳关,就是西域诸国。这些年里,西域诸国尤以西凉,吐蕃,回鹘等国国事日强。
李飞白本不想劳民伤财,但是晋昌太守热情邀请,他居然也逗留了三日。
好像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却说不清这种预感究竟代表什么。
晋昌城中不甚繁华富庶,比之京城自是差远了,而扬州益州那些繁华商埠晋昌更是比不上,可是晋昌自有晋昌的特色,这满街的胡服女子便是晋昌城最亮丽的风景。
李飞白很是明白那太守的用意,沿街欣赏各色女子,却没有一个能往眼里去。偏偏那太守还要自作聪明,引了李飞白进了晋昌最华贵的富丽楼中宴饮,还请了艳名满城的回鹘美女前来伴舞陪坐。
李飞白刚落座,就有一女子高鼻深目,赤着足,足上挂着串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