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在故意逗弄他!
他闭了闭眼,热血上涌,坐立难安。
寒烟凉慵懒地剪掉过长的灯芯,嗓音讥讽:“长安沈家,大雍名门。沈小郎君乃是赫赫有名的二品公子,怎的这般坐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屁股长疮呢。”
屁股长疮……
沈议潮难堪。
这个女人瞧着美貌,怎么谈吐如此粗俗?
南家小五是八品,这个女人,评她是九品,他都嫌寒碜!
她应该入不了品才是!
他稳住心神,冷冷道:“你如何得知,我出自大雍沈家?”
“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啊。”寒烟凉拨亮青铜鱼灯的烛芯,坐到沈议潮对面,“今夜闲暇,可否请沈小郎君与我说说大雍的故事?上到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小女子洗耳恭听。”
沈议潮沉默。
原来这个女人把他掳上山,是想了解大雍。
他道:“我不与俗人说话。”
“呵……”寒烟凉娇笑,玉手托腮,一双水眸温柔地凝视沈议潮,“我怎么瞧着,小郎君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你不肯与我谈心,莫非是想与我做些别的什么?小郎君,你好坏哦!”
案几一角,点着蜡烛。
她在烛火里笑得百媚横生,令沈议潮浑身难耐。
他闭上眼,在心里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刚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股烟草香忽然浓烈。
寒烟凉挨着沈议潮坐下。
染着丹蔻的纤纤玉手,暧昧地搭上他的肩膀。
她执起他的手,与他共握着黄铜小剪,剪短跳跃的烛芯。
她的唇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沈议潮的耳廓,“小郎君不肯与我说故事,无妨。今夜与你共剪西窗烛,我已心满意足。”
她歪头,脸颊靠在他的肩上,宛如依恋。
故国如梦,遥不可及。
亲近这故国来的男子,也算聊作慰藉。
沈议潮身体紧绷,犹如弓弦。
少女身娇体软,这么倚靠在他的肩头,令他坐立难安,像是屁股长了疮——啊呸,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声音滚了滚,低沉而喑哑:“我几时能下山?”
少女娇弱:“小郎君,我好孤单,再多陪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