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太毒。
夏明慧是半个铜板都不愿意给的,因此缄口不言,只安静如鸡地垂眸喝茶。
薛媚交好的姑娘们,生怕要被南宝衣讹钱,因此谁也不敢吱声。
顾崇山摆弄着黑檀木珠,远远注视南宝衣,眉眼阴鸷。
他温声:“靖西侯的妹妹,真有趣啊……”
他的眼神相当危险。
南宝衣小脸微僵。
萧弈体贴地把宽袖递给她,“要进去躲躲吗?”
他很喜欢南娇娇躲进他宽袖里的模样。
……
一番觥筹交错,夜宴终于结束。
停在街边的马车逐渐四散,只余下满街月色清辉。
南宝衣正要登上马车,背后传来一声“且慢”。
她回眸,顾崇山立在台阶之上,藏蓝绣烟波纹官袍猎猎翻飞,月色下唇红齿白,是极俊美的姿态。
他嗓音低哑:“靖西侯的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南宝衣想了想,落落大方地答道:“南宝衣。”
“我娘亲为我取的名字,愿有人待我如珠如宝,一生衣食无忧。”她望了眼正跨上骏马的萧弈,微笑,“九千岁,这辈子,许多人待我如珠如宝,我很欢喜。”
她的瞳眸里,像是洒满了细碎星辰,亮的惊人。
顾崇山眸色渐深。
心脏骤然钝痛。
像是在很遥远的从前,曾也认识过这么个姑娘。
只是那姑娘凄苦一生,无人待她如珠如宝,也无人护她衣食无忧……
南宝衣提起纱裙登上马车,挑开竹帘,忽然又转向顾崇山,“九千岁。”
“作甚?”
“愿您年年添福禄,事事都吉祥。”
少女笑容甜甜,俯身进了车厢。
前尘如梦,遥不可及。
她因顾崇山而生,也因顾崇山而死。
与他的恩怨纠葛,从今往后,只当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