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睛注视沈议潮:“除了出身,我哪里配不上他?岷江赈灾银,剑门关薛家,青枫一渡姜家账簿,我为了他,出生入死,我拿命给他挣功勋!”
她心酸得厉害:“你说我和他的婚事,只是我一味的高攀,你说我这辈子,都配不上他……我就问你一句,除了出身,我哪里配不上他?!我一直在努力啊,我一直在为了他努力啊!”
四野寂静。
手执火把的暗卫们,眼观鼻鼻观心。
然而眼角却多少有些湿润。
他们陪伴主子多年,南姑娘的付出,他们都看在眼里。
凭什么一个出身,就能否定她全部的付出呢?
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幸运,生来就在钟鸣鼎食的王侯家。
靠着努力去改变命运,明明是一件值得骄傲的荣耀之事,凭什么要被人糟践?
南宝衣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漫出眼眶。
她心酸地抬起手背揩拭眼泪,声音更咽:“沈议潮,你还有没有良心?骂我配不上萧弈的人,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话到最后,她声音破碎,终于哭出了声。
她不顾风度地蹲在雪地里,双脚冻得僵硬也毫无所觉。
她埋首臂弯,哭得肝肠寸断。
萧弈解开大氅,披在她肩上。
他沉稳地抱起少女,金相玉质的面庞,染上了痛惜。
他正色:“南娇娇,我从不认为你配不上我,我从来就没有起过这种念头。你不是完人,我又何尝是?”
南宝衣不想与他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哭。
萧弈吻了吻她面颊上的泪花,丹凤眼染上旁人难以察觉的痛意:“你再哭下去,哥哥的心都要碎了。”
南宝衣还是不肯理他。
萧弈望了眼她的脚踝,知道她的伤情不容耽搁,于是抱着她翻身上马,瞥了眼站在山洞外面的南胭,示意十苦把她捎上。
至于沈议潮……
萧弈连个正眼都没给他,策马往营地而去。
天枢暗卫紧随其后,马蹄扬起大片积雪,落了沈议潮满身。
沈议潮:“……”
他忍着脚踝处钻心的疼痛,孤零零坐在雪地里。
所以,萧弈根本就没把他当表弟是吗?
说好的“良禽择木,白衣卿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