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小姐一怔,说道:“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明雅继续问道:“为什么你是职业刺客?”
娜娜言语一堵,便不知道如何作答了。明雅眼神突然转利,笑容一敛,说道:“你是教廷派来的。直接受命于教皇鲁菲。伊顿?”
娜娜小姐面色一僵,再次打量着明雅,然后问道:“你说,对于职业刺客和教廷的刺客。你们有不同的处理手段?”
明雅道:“不错。两种截然不同的处理手段!”话音尚未落下,手腕毫无征兆地一翻,一道寒光闪起,射向娜娜小姐的喉咙。娜娜小姐一惊,仰头躲避。哪知下巴才抬起,后颈处便感到一点微凉,一直凉到了心底。
看着掠着一支铁钉站在面前笑而不语的明雅,娜娜小姐深吸了口气,张嘴说道:“我明白了,你果然是最可怕的那个……”然后脖子一歪,断气了。
罗恩目睹了整个过程,在娜娜小姐说完最后一句话,脖子歪到一边后,他才看到她的脑后扎着一枚钢钉,已深入脑内了。刹那间,他感到全身发凉,这才意思到明雅在不lou任何杀机的情况下就出手杀了娜娜小姐,没有任何的犹豫,干脆利落得超乎了人的想像。
明雅拔出娜娜小姐脑后的钢钉,掏出一面丝巾拭掉血渍,然后对罗恩道:“尸体拖下去烧掉!”那样子,仿佛就像吩咐把一捆柴禾丢炉灶里去烧了一样轻松淡然,她的脸上,哪里表现出半点的怜惜和不忍?要知道刚才还和死者亲切地谈着话,就算是拥有酒神那般丰富的想像力,也不可能料得到她会在转眼之间,毫不犹豫地杀了谈话的对象。
罗恩颤声接下了命令。在明雅离去之后,他看着扔在娜娜小姐尸体上那块带着血渍的丝巾,怎么也不敢相信人就这么被杀了。那么天真可爱的一个姑娘。下手怎么如此的冷血狠辣?连最冷血的刽子手都相形见绌。
看着就像睡着了的娜娜小姐,罗恩怎么也不愿相信她已经死了。在试探了鼻息了颈脉之后,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让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良久,他才叫来了外面当值的禁卫军士兵,让他们把尸体迅速弄下去烧掉。士兵见风琴手娜娜小姐突然死了,都极是不解。罗恩怒极地斥道:“执行命令,不准问那么多!”士兵见他发怒了,这才喏喏应命。
半个小时后,罗恩将接待处休息事发生的事辗转报告到了艾伦的面前。当时艾伦正在画妆,看到这份由禁卫军统领递进来的报告,当即冷哼一声道:“怎么?禁卫军是质疑我的权威还是质疑赫尔维蒂亚侯爵的权威?”
首席侍从史奈克道:“陛下,弗。南戈将军只是认为,抓到了刺客应该交由禁卫军先行关押,然后再审讯。明雅小姐这样做,并不利以禁卫军以后开展保卫工作!”
艾伦道:“明雅是安全委员会第一执行官,她有权作任何事。去,传我的旨意,对弗。南戈的这份报告表示申斥。禁卫军失察在先,若不是明雅处置得当,真让刺客混进了皇宫,哪怕没有死人,授爵大典上出了任何的意外,都是对我、对帝国。还有对林克的莫大侮辱!”
史奈克当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领命而去。
雪下得越来越大,天空布满阴霾,低沉而压抑。除了正在值勤的士兵,每个人都裹上了厚厚的皮毛大衣和棉袄。为了便于授爵大典的安保,皇宫附近的几个街区全都戒了严,除了负责关防的禁卫军士兵和持有特别通行令的人,谁都不许进入。就连住在这几个街区的普通人的生活也受到了限制,他们不得不在沉闷中渡过这个新年。而在安德卫普的其他区域,公共场所都获准开放,被战争的阴云困扰了几个月的安德卫普市民们大多都涌出了家门。聚集在广场、酒馆等场所,庆祝新年的到来。
才5:30天就黑了,只见市政广场上,不断有腾空而起的焰火,将安德卫普的夜空映得璀灿起来。人们的欢呼声也是此起伏彼,仿佛是在将这之前所有的痛苦和压抑都释放出来。皇宫内一片灯火辉煌,但除了桩子般林立的卫兵和来往穿梭的侍女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更听不到热烈的欢呼声。直到5:45了,皇宫的大门才开放,所有获邀前来参加授爵大典的勋贵们这才经由接待室安检后陆续入场。
进入皇宫的宴会大厅后,相熟的勋贵们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了起来,他们之中很多人似乎都对授爵大典在安德卫普举行颇有微词,见面之下总忍不住会嘀咕几句,最多的就是感慨安德卫普不如玫瑰堡好,甚至连守护堡都不如。
6:30,艾伦和杜邦双双出场。他们今天的妆扮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颇有几分情侣的味道——没办法,杜邦原本就没有打算出席,但在艾伦的死缠硬磨之下,只有答应。这闸口一开,后面就只有任由艾伦安排。当他在看到这身礼服时,虽然表示了强烈的抗议,要求更换,但艾伦以授爵大典马上就要开始,已经没有时间再重新做一套为由搪塞了过去。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杜邦只得换上衣服,别别扭扭地来了。
一进入大厅,所有勋贵都躬身敬礼。艾伦挽着杜邦的手臂,容光焕发,既尊贵又妩媚,款款地走向了布置在高台上的御座——那里并排放着两把椅子,两把镶嵌有金色的金槿花的王座,一把属于皇帝艾伦,一把属于杜邦。
两人坐下之后,主持人阿比尼小姐走上了主持台,发表了一通热情洋溢的开场白后。就邀请皇帝陛下讲话。
艾伦从御座上站起身来,接过阿比尼小姐递来的魔法扩音器,说道:“今天晚上是属于你们的,即便我有再多的话想要说,也不应该抢走属于你们的光荣和喜悦。好了,我的讲话完了。阿比尼小姐,请进行下一个环节吧!”
本以为艾伦会发表长篇演说的,没料到只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与会的勋贵们无不有些愕然。杜邦倒是笑了笑,对坐回椅子上的艾伦道:“嗯,好,就得这样,事事出于他们的意料。”艾伦轻笑道,“我哪是出于他们的意料呀,只是,哎,一时没记起阿尼尔给我写的那篇演说辞,就只好这样了。”
接下来的安排又令杜邦没有料到:由他司仪,艾伦施礼,两人合作完成授爵仪式。
听到阿比尼小姐的宣布后,他愕然地问艾伦道:“不是没我什么事么?”艾伦道,“哎呀,林克,不就照着读嘛,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再说你来了,不可能在这里干坐着吧?”
杜邦知道又落入了艾伦的算计,只得苦笑。
仪式正式开始前,大厅里奏响了克莱门斯家族颂歌,《以忠诚和无畏和金槿花致敬》。乐罢,阿比尼小姐宣布由杜邦接任司仪,主持授爵仪式,大厅中顿时肃然。军人则立正,文官挺胸,目视高台。
杜邦走上主持台,笑道:“这样庄重的场合让我来当司仪,委实有些没有想到。既然皇帝陛下点了我的差,那我就得硬着头皮给撑到底……”拿起阿比尼小姐递过来的单子,照着念了起来。
起先不过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致辞,随着一声:“下面我宣布,守护帝国有功臣授爵大典正式开始……”话声才落,热烈的掌声刚刚响起,杜邦就看到满脸愤怒的史奈克从侧门走了进来。他并没有直接去找艾伦,而是越过人群走到了阿比尼小姐的身边,两人小声交谈了两句,既而阿比尼小姐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而愤怒。
所有人中,首先获得授爵的是威廉。弗。兰德。让人意外的是,并不是事先传言的那样,弗。兰德和各战区司令长官、各部总长都被授予侯爵爵位,在杜邦宣读出“……兹授予威廉。弗。兰德阁下以一等公爵爵位……”时,全场为之震动。代表弗。兰德前来参加授爵仪式的是其长子,14岁的朗顿。弗。兰德。
朗顿毕竟乃弗。兰德一手培养出来的,尽管只有14岁,却表现出超越常人的成熟、稳重和镇定。他走上前来,向艾伦行礼,并代表其父向艾伦致以最诚挚的敬意。艾伦站起身来,按受了朗顿的敬意。
古老的授爵仪式按照即定的程序进行着,看着一旁神色越来越沉重的阿比尼小姐和史奈克,杜邦知道他们有要事禀告,只是不敢贸然打断神圣的授爵仪式。趁着艾伦宣读训辞的空档,他向阿比尼小姐传音问道:“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