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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江夏只觉得自己手腕上一紧,低头一看,苏阳已经把自己手腕死死抓住,她奋力挣扎,低吼声带着怨愤:“你放开我!你以为你是谁,能够对我指手画脚?!”苏阳神情比往常还要冷漠,可江夏分明看到他眸子里燃起的奇异神采,“不,我说了,你的事我管定了,我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对你和你的家庭一无所知,我知道你出生在怎样的环境,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只是因为我们两家平时不够熟络的原因,你才会以为我不关心你不了解你,我只是想要照顾你,不想让你以后过得艰辛,不想让你误入歧途,小夏,让我帮你,好吗?”

江夏听见自己心如擂鼓,不知道怎么回事乱了节拍,慌乱从她眼底一闪而过,她详装镇定抬头看着苏阳。这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喜欢穿白衣,头发衣裤都打理得干干净净,如此朴素平凡,疏离冷漠,可是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好像有一簇亮光。也许是日光太猛烈,照得自己有些发晕,江夏以为自己是身在梦中。不对,这明显不对,苏阳,我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堂哥,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不可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不可能,我何德何能会让他对我这么关心。江夏心里一片乱麻,她觉得这件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但自己毕竟没有任何经验可循,她实在想不通短短一天内为什么好像一切都变了。她内心燃起一股愤怒,不是对父母,不是对苏阳,而是对自己。江夏,你为什么不想接受他对你的好意,你为什么会对别人释放出来的关心和友善如此害怕。

江夏泪眼氤氲,眼泪仍是扑簌簌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她听见自己用前所未有的冷淡口吻对苏阳说:“你不要关心我,不要对我好,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好,我不需要,你听见了吗。”

苏阳没想到江夏会和自己说这些话。他愣了半晌,直到后知后觉发现江夏跑远的时候,自己已经追不上她了。

小夏,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私自利的人,可是一遇到你的事情就难以控制自己去苛责你,一边伤害你一边内疚,其实看你哭,我的心脏就像被撕裂了,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只是想要照顾你。小夏,让我照顾你好吗,你让我心疼。

老天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住白晃晃的骄阳,连串的闷雷和几道闪电划过,盆地又下起了大暴雨。盆地的雨和江南的连绵阴雨有本质上的不同,盆地盛夏的大雨,雨点极速下落,打在人身上会很痛,落在地上裹起泥浆和尘土,毫不留情地向人身上溅去。江夏走在雨中,已是满身泥点,头发拈成数缕,分不清自己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更多,她恨这个家庭,更恨自己,她也恼苏阳,为什么明明要忽然闯入自己戒备森严的心房。“苏阳,你真是蠢,你想要关心我,你能付得起这个代价吗。”江夏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苦笑着。

苏阳在雨中寻找许久,江夏依然是毫无踪迹,他眼里尽是愁绪,默默在心里叹气,小夏,你看你一哭,老天爷都降雨了。

江夏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窗外雨声不减,雨棚被敲打得咚咚作响,江夏心底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江夏,你不是一个从来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么,为什么对苏阳的话这么在意。

江夏感觉自己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溺水的那一瞬间,温热的水流毫不留情地带着压力把她往地狱摁,这时候一个比火炉还温暖的怀抱把她包裹,如铁般紧实的手臂把她紧紧地箍住,顶着水压迎着模糊的亮光把她往上带,她迷迷糊糊之间被激起了仅剩的那点儿求生意识,伸出手用尽所有力气把这个人回抱住。隔着水流她似乎听到了那清晰可闻的乱了节拍的心跳,也不知道那心跳,是苏阳的,还是她的。

苏阳,你说,你这么冷淡的一个人,为什么对我是这样关怀备至又口不留情。我们的关系,以你对我的关心和责备开始,并且贯穿始终,苏阳,你说是不是。

苏阳觉得自己这些天变得很怪异,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忽然间有着如此强烈的冲动,想要好好关心和照顾江夏。按理说,他是自私的,平时在家里酱油瓶倒掉都不会扶起来的角色,和他人相处也是从来以自己是否能得到利益来衡量关系的亲疏远近,他是如此戒备而小心,不愿相信任何人,只愿相信自己的实力才是对自己真正的救赎。所以,自觉自愿关心江夏这件事,让他自己都觉着匪夷所思。苏阳,你该不会是被下咒了吧,为什么会对一个并不熟稔的堂妹这般好。这个夜晚,他和江夏一样,失眠了。

苏阳打小听说的江夏家庭里的“事迹”并不少,他想着,也许自己对于这个堂妹心底里是有些同情的。每每他看到江夏,她都是一副谨慎冷淡的模样,他觉得,江夏有些像自己,虽然人生的轨迹不怎么相同,却都是警惕、拒人千里的那种人,这和他们的经历有很大关系。但是江夏所经历的事情,对于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来说,确实是有些过于残忍了,更何况是,她从小到大都在经历着这些事情,一轮一轮愈演愈烈,也不知道她在自己面前的冷淡,是自我防卫的伪装,还是她已经被世事打磨出来的真实性格。她和自己接触的女生都不一样,小小年纪,江夏就沉默寡言,每次在春节看到她,好像自己都从未见到她开心的样子。他几乎没有见到过江夏在自己面前,有真心的笑过。

苏阳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力量在叫嚣着,血液在沸腾着,黑夜里江夏的脸在他眼前清晰地浮现,那眉眼紧蹙,双唇紧闭,看向旁人的目光是那样锐利而嘲弄,她倔强又安静地坐在角落,脸色白皙又毫无血色,有时她会轻笑,但自己从她眼里看不到一丝温度,这个十几岁的少女,她仿佛,已对这个世界厌倦,如果某一天她甚至不想当一个安静的过客,也许下一刻她就会扶摇直上迎风而去。

小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关心你,让我温暖你,做你身边最亲近可靠的人,好吗。

☆、你不懂我被怎样的环境塑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夏的成长史,其实还是很坎坷。。。。。。

苏阳(手动斜眼+霸道总裁口吻):拜托能不能不要暴露我女人的隐私。

(╯‵□′)╯︵┻━┻

苏阳你真是好为人师的臭毛病走哪哪犯啊

(╯‵□′)╯︵┻━┻

由于敝人不是全职写作(倒是想要全职写作可是文章小透明没人气啊摔!)存稿少得可怜,也是每天挤出时间赶文,嗯,看缘分吧。。。。。。

争取每天凌晨刚好零点更,当然啦加上后台审核可能要等好一会读者才看得到。。。。。。

嗯,看缘分吧。。。。。。凌晨看文的孩子们都是思想深沉的高贵灵魂。。。。。。(笑)┑( ̄Д  ̄)┍

剩下的假期,江夏再也没见过苏阳。她的手机里静静躺着一条短信:“小夏,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江夏相信自己对苏阳说的不是仅仅一时的气话,苏阳只知一部分□□,但他知道的不是全部。原生家庭对童年的影响是巨大的,而一个人的童年,往往会塑造出她一生基本的性格,以及她余下人生的一个色调。如果要拿色彩来描绘江夏的童年,恐怕是灰色的基调,上面有五颜六色的斑斑点点,但那斑点不太可靠,小而不起眼。她那五颜六色的欢乐总是转瞬即逝,剩余的灰色让她沉闷到无法呼吸,让她直至今日回想起童年都再也不愿回到从前。江夏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当你们的女儿,我也不想生在这个家庭,我宁愿,当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常人喜爱的家庭的羁绊,对我而言是障碍是陷阱,而远离家庭的我,是自由的。

江夏记得自己还在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在周末的公交车上,她看到了一个比丘尼。那个女人约莫三十岁出头,不施粉黛,但是看起来皮肤和精神状态都不错,她低眉顺眼地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平静冷漠地望着车窗外的城市,她只斜跨了一个很小的包袱,包袱空空的,应该也只是装了很少的东西。江夏目送着她下车,心里抛出连串的问句:她是要去哪呢,她的下一站是哪里,在这世上她真的无牵无挂么。多年后江夏在这社会中各种无奈琐事缠身时,常常会想起这个比丘尼的身影,她的心似乎和她的头顶一样无一丝青丝,干净直白,奔着某一个远方而去。多好啊,似乎这样自由自在地一个人也挺好,她的父母应该也得到了某种解脱,想到这里,江夏不由得微笑起来。

江夏的父母以前都是一个国营厂矿里面的下岗职工,母亲性格刁钻,父亲脾气暴躁,这对自打江夏还在娘胎里面就每天都会吵架打架互相咒骂的夫妻,性格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就是古怪了,不过这两人却是各有各人的古怪法,自从他俩下岗后,整个家比以前更加沉闷阴郁,空气中时刻充盈山雨欲来的气息。有几次他们吵得惊天动地,屋内不断发出巨大的声响,江夏看着他们把家里的所有东西疯狂地往楼下扔、把凳子碗筷往地上砸、把头顶的灯罩弄得碎落一地、把木制空心的转角装饰砸个大洞,她看着他们互相扭打,摔倒的时候在地上发出声声闷响。江夏刚开始还会像那些同龄的孩子一样,放声哇哇大哭,可怜兮兮地求他们住手,后来她改变策略,守在电话边悄悄打给她最依赖的外公外婆,指望外公外婆能尽快过来救她于水火之中。这个方法用了两次就引起了她父母的恼怒,后来他俩一看见她打电话,就会疯狂地扑上来,不顾一切往她身上踢、扇她耳光,“你妈就生了你这个小杂种,再敢打电话给老子试试,老子踹死你。”那个男人总是气喘吁吁,手拿着书,或者其他任何可以打在她身上的东西,站在离她不足两步远的地方,指着她威胁道,他透过厚厚玻璃镜片的眼神是那么的狂热、扭曲,带着嗜血的兴奋,江夏每每面对这样的场景就会不自觉地感到自己快要窒息,时间一长她就断了打电话求助的念头。

江夏家里住的旧房子是单位分的单元房,一栋栋粗犷到雷同的单元楼立在厂里家属区,没有任何美感可言,管道设计有很大问题,每到饭点江夏就会闻到上下左右邻居家里飘来的浓浓油烟味儿,最要命的是,单元房一点儿都不隔音。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江夏起身上厕所,甚至会听到不知何处飘来的痛苦而享受的□□声。所以每当江夏父母吵架的时候,不仅是整栋楼,后面那栋楼的住户都能把他们每句恶毒的咒骂听得清清楚楚,然后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江夏就能看到同一个厂里面的同学、老师、大人们或是用同情、冷漠、八卦、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这样的一个环境,江夏是没权利保留一点隐私的。

江夏的性格渐渐变得冷漠,她似乎对暴力习以为常,有次仅仅是多说了一句话惹得母亲心中不愉快,母亲就随手把一个瓶子远远扔过来,稳准狠地砸得江夏嘴唇鲜血直流,里面的肉翻了出来,异常恶心。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有个不知趣的小男生以此调笑她,江夏做了和母亲一样的动作,随手拿起不锈钢水壶扔过去,幸而没砸中,只是与他擦身而过,从此那个男生再也没有取笑过她。不过更多的时候,自己没那么幸运,不管是卷入怎样的战争,父母之间的争吵打闹,还是其他的,她的父母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她咒骂她,在她身上找回“大人”的权威、女人的得意、男人的尊严,有次仅仅是因为自己考试差一分满分,回家以后江夏被罚连跪三小时,中间伴随父亲的毒骂,那个男人说,江夏蠢笨如猪,什么都做不好;那个男人说,江夏是个没用的东西;那个男人说,她和她妈一样,都是脑子不中用的贱货,只知道花他钱,他投入那么多心血和钱培养她,她却是一个庸才。。。。。。

起身以后江夏对父亲说:“爸,以后我如果有了小孩,我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对待他。”江夏又看到了,那个男人透过厚厚镜片怪异、扭曲的目光。那个男人起身去窗外拿了根又粗又硬的竹条,把她两腿打得全是惊心怵目的血印,尚且稚嫩的江夏和往常挨打时一样,紧咬着牙,逼着自己将眼泪倒流回去。她双眼满含恨意和怒火死死瞪着这对夫妻,心中响起一个声音: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

那一次是江夏打小被打得最惨的一次,足足有一周她都不能去学校上课,因为她发现自己两条腿就像是废了一般,挪动一下就是锥心的痛。她的母亲一边咒骂着她父亲,一边说她嘴贱活该,在父亲推门而入后,母亲却异常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呵呵,这个女人,就知道在我面前逞凶,还不是被这个男人打服了。江夏听着耳边母亲的“教训”,嘴角嘲讽更深。她躺在床上整整一周,每天除了盯着天花板发呆就是趁父母不在的时候掀开被子看自己腿上的血印。江夏看着这血印觉着眼熟,心想,到底哪里见过呢。她蓦然想起自己四岁的时候,父亲逼着自己练国画,那时候自己中途上厕所会被怒骂,画得不好也会被咒骂,后来她发现,自己画荷花和墨竹画得比水果和动物要好,多画些形态各异的荷花墨竹也许会减轻父亲对自己的惩罚,勉强蒙混过关。那荷花的花瓣,就是要先画个形,用更正、更艳一点的朱红描摹花瓣的形状,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就是一个饱满的水滴状,里面再用浅一些的红色填满。如今这满腿密密匝匝的血印,不就是和当初的荷花瓣的外形一模一样吗。呵,满腿盛开的荷花,被撕碎的荷花,渗出鲜血,如此妖娆诡异。

江夏直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那天那个男人兴许是打她打累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喘着气。“给我倒杯水。”这个曾经的知识分子冷静地对他妻子说道。他的妻子同样冷静地把水端来,同时不忘附和着她的丈夫对江夏数落咒骂几句。咕噜一大口水吞下“你再回答我,你以后有了孩子会不会像我这样对他,你想好再回答。”

江夏抬起双眸,目光在父母二人身上来回逡巡,眼神里除了刻骨的恨意,还多了几分阴冷和浓郁的嘲讽:“我说过了,以后我有了小孩,绝不像你这样对他。”她成功达到了目的,她看着这个男人在她眼前狂怒,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双手紧紧攥着沙发扶手,手背和额角青筋暴起,目光毒辣,像是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江夏这一次不仅不避开他可怖的目光,还直挺挺地迎上去,嘴边嘲讽更深。这个男人的心底,那时候恐怕是八分愤怒两份害怕吧,江夏后来回想这段经历的时候心里想着。愤怒的原因自不必说,害怕,恐怕是因为他没想到自己养出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儿。他冲到窗边,回来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两根竹条,比之前的那根更硬更长,“你这个杂种、贱货,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说罢便像毒蛇吐信,向江夏迅速扑来。

江夏身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和开心,她忍着眼泪,却是放声大笑,母亲一边抹泪一边像是看疯子一样诧异地死盯着她。那一天是她童年记忆里最漫长的一天,也是她迅速成长的一个分水岭,虽然之前挨打数次,没有一次像那天一样让她回想起来如此刻骨铭心,那一年,江夏十岁。

江夏深信家庭和父母对子女一生的影响。这样一个家庭,带给了她什么,从童年经历来说,可能是动荡的不安全感、警惕、敏感、自卑、阴郁、情绪化吧。

可是苏阳,喜欢你以后,我艰难地改变家庭带给我的一切,就是想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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