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潘婶给小兰穿上二逢年过节才穿的绣花连衫裙,还亲自替她梳了发,抹上油,洒上香水。潘婶把小兰打扮停当后说:“去吧,早点同家,妈等你回家吃饭。”然而,小兰总觉得气氛非同寻常:妈妈好声好气,还直往小兰碗里挟好吃的。吃完饭,小兰照例收拾碗筷,却被妈妈按住了。时钟敲过一点,妈妈雇了辆“的士”,带了大家到四
重溪河谷游玩,拍了好多全家照,还到温泉去洗了个澡。大家玩得好痛快。小兰笑了。
潘婶哭了。
晚饭刚吃过,阿九就带着一高一矮两个外地汉子来了,潘婶一边把孩子推进后房,一边忙不迭递上烟,沏上茶。
“怎么样?”阿九问道:“想好了吗?”
“孩子还小,身上连肉都没有,哪能去干那种事?”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啦。”潘婶无路可走,只得点头答应。网首发
“好,潘婶到底是明白人,办事爽快。”阿九脸上又浮起几分笑容,掏出字据让潘婶签字,按印,然后把一个牛皮纸信封扔在桌上:“四十万台币,够你还债的了。”
潘婶用手指沾着唾沫飞快地数好钱,放进捆在腰问的皮央内,来到后房。她发现,三个女儿缩在床角,浑身颤抖。她明白,孩子们已知道了这件事。这一刹那,她真想把钱还给阿九。.
“哪一个?”那高个汉子焦躁地问道。因为三个女孩长得个头相差无几,难以分出大小。
小兰默默地站起来,跳下床,听凭来人拉着走去。
潘婶在衣橱里翻腾,找出几件新衣服追出门。但小车已经启动了。潘婶遥望远去的小车,直到它在天际慢慢地消失,这才哇地哭出声来。
宽敞明净的正厅里,一溜摆着雕花红木的八椅四几,正而墙上挂着一幅关公,周仓像。两边有一付对联:“心存汉室三分鼎;志在春秋一部书。”笔迹苍劲有力,显然出白名家之手。尤其是那块横匾:“义薄云天”四个大字,金璧辉煌,光彩夺日,使房间生色不少。底下靠墙而立的一只大尺寸紫檀木天檐几上烛台排列,香炉突前,三星插牌高高耸立。
小兰站在屋中,没等把房间打量个透。只看见随着一阵震耳的笑声,从里屋出来了个胖子。那胖子身材高人,头顶秃得锃锃发亮,人胖得下巴颏打着肉褶子。他摇着把鹅毛扇,脚趿着双拖鞋,坐在轻烟萦绕的太师椅上,显得不伦不类。高个汉子连忙迎上去说:“老板,又来了一个,你看看货色,眉清目秀得很呢。”
“妈的,光有骨头没有肉,眉清口秀有啥用。”胖子使劲捏着小兰的屁股大腿说:“这种货色就是能派用场也不讨人喜欢。”
小兰被胖子捏得又痛又羞,猛地抽身,跳了开去。
“人小脾气倒蛮大。”胖子猥亵地笑道:“捏几下算个啥?将来你是做皮肉生意的,小仅要给人捏,还要给人……哈哈。要是得罪了客人,看你还有好日子过?!”
小兰扭过头,小予理睬。
“狗子,你从哪里搞来这种货色?”胖子是斥问高个大汉。”要是赔了本钱,我可要
找你算帐。”
狗子一听,而露惶恐。但马上控制住自已的情感,嗫嚅道:“是从屏东一个朋友手里搞来的。”
“多少钱?”
“六十万。”
“妈的!老子六十万可以买一个绝代佳人了!”胖子怒睁双眼,逼视狗子:“你小子坏脑筋动到我头上来了,难道忘了帮规吗?”
狗子明白坏事了。没想到同去的那个矮子人面奸心,贪污的钱一块吃了喝了花了,到头来告密,把责任一古脑儿推到自己身上,此气不出,枉为男子?可眼下是保命要紧。他知道,黑道帮规是严格执行的,偶有违“法纪”者,其惩罚百倍严厉于社会上的司法系统。就拿那几十万台币说吧,就是在外行窃被警察抓住了。也大不了关上一
年二年的,可在帮里,却是件要命的事了。
狗予眼珠子骨溜一转,二话不说,走到桌边,将左手的无名指搁在桌面上,右手拿起武士刀。只见一道寒风闪过,刀落指断。
胖子冷眼乜视,不动声色。
狗子面不改色,把断指放在一个瓶子里,然后跪在胖子脚下,双手呈上瓶子:“小的财迷心窍。冒犯了老大.为表示悔改,特呈指明心。日后再欺骗老大,天打五雷轰。”
胖子闭上眼,吐了口气说:“去吧。”手下人见状,这才分别把狗子和小兰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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