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兰这下想起来了:震耳的笑声、秃顶的脑袋、打着肉褶子的下巴颏……她咬着嘴唇,拼命不让自己惊叫起来。
潘兰听着脚步声由近而远,消失在走廊外,胆颤心惊地睁开眼睛,顿时吓得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沙发上,紫红的鲜血积成了潭。刀疤的样子虽然仍象原先那样舒适地躺着,但头颅却不知去向。
潘兰狂叫着滚下床,穿过走廊,滑下楼梯,越过花园,狂奔到火街上…
一辆巡逻的警车开了过来,停在潘兰的身边,还未开口讯问事由,潘兰已瘫软在地。嘴里不停地哀求道:“救救我!……”
十六
台湾讯:台湾警方从3月1日开始正在进行一项“整风专案”。
警方根据潘兰提供的线索,一举摧毁了雏妓私娼寮。尽管这一行动无伤台北市色情营业的皮毛,但却使花姐、萍萍、春柳等十几个少女摆脱了非人的生活。警方逮捕了胡建新,可以想象,等待胡建新的,将是十年以上的铁窗生涯。胡建新的被捕坐牢,从某种意义上讲,对他来说不啻是一件好事。倘若他继续在外作恶,迟早将会被复仇心切的胖老大结果了性命。
然而,这种事情却给台北市警方带来不少麻烦。首先,台北市的警局拘留所和监狱早已人满为患,被拘留、逮捕和服刑的天天吵着要求改善生活条件,而现在,再要关押象胡建新这样一批为数不少的罪犯,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其次,虽然台北市开展的“整风专案”尚在进行,但已被查出的雏妓,却已大大超过原先的预计。据台湾省“主席”邱创焕最近透露,自3月1日台湾设立“整风专案”以来,迄至6月12日止,警方已查获雏妓322人。如何处置这些被救出火坑的雏妓,已成了警方最为头痛的事情。
办法还是有的。经过一番突击加班处理,一些犯罪程度较轻的被警方释放了,以便腾出空间接纳象胡建新这样的一批罪犯。对那些救出火坑后的雏妓.如果是属于上当受骗或由人口贩子诱拐而来的,则在查明她们的父母后,交其父母领回;至于那些由亲生父母卖入娼门的雏妓,只得另外作出安排。因为如果把这些雏妓仍交还给她们的父母,将极可能再被她们的父母推进另一个火坑。
半个月后,萍萍和春柳被他们的父母领回去了。潘兰和花姐被警方送到一家广慈博爱院的妇女职业所收容起来。
十七
标题新闻:
救出火坑后,收容六个月
离开“妇职所”有家归不得
台北一批被逼为娼的少女暗自伤神
送进妇女职业所的雏妓们,第一件事就是理发。以前当雏妓时,姑娘们的头发烫做得千姿百态,非媚即美。现在,她们看到理发师手中的大剪刀,不免惊呼尖叫着朝后躲。潘兰见状,无言地走上前去,听凭理发师用大剪刀在自己头上乱剪一通。姑娘们既惊讶又敬佩,一个个跟在潘兰后面走到理发师前。一个小时后,姑娘们全都理成了清汤挂面似的头发。
从此之后,姑娘们每天按时上下课。所内设有裁缝、美容等事业课,目的是让她们各自选择一种专业技术,以便让她们在妇女职业所结业后,能到社会上去谋一条自食其力的出路。
花姐选择了美容专业。但潘兰却反对花姐的选择。她说她一看到胭脂、粉饼、口红等化妆品,就想起在玉琴亭私娼寮接客前的情景。她拉着花姐参加了裁缝专业班,但很快就对剪刀、针线没了兴趣,整日里呆呆地坐着出神,似有天大的心思压心头。花姐以为潘兰想家了,好言劝慰,说自己愿为她去向警方求诉,恳求警方照顾一下特殊情况,早日放她与家人团聚。但潘兰摇摇头。
“花姐,我听所里的两个老师说,我们在这里的收容期限是六个月。六个月后,我们一律都得结业出所,没人再照顾生活了,以后,我们将怎么生活?我不想回屏东市去。在台北市,人家不会雇用我们这些仅学了半年裁缝的人做衣服的。”
花姐无言以答,与潘兰潸泪相对。
时间一天天过去,姑娘们的心在一天天抽紧。她们被禁锢在孤立无援的世界里,除了绝望和自轻自贱之外,别无他法。她们无法从以前的悲愤耻辱的深渊中解脱出来,现实生活中又没有出路,于是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变得感情脆弱,终日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神经质地大吵大闹,大叫大喊,以渲泄心内的忧愁和愤恨。
可怜的花姐疯了。她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有几个姐妹翻墙出逃,不知去向。
对潘兰来说,自己已是恍如隔世的人了。对于过去的事,她已不愿多想。对于将来一切,她也同样不愿多想。
在一个天色阴沉的早晨,潘兰离开了妇女职业所。直接投入佛门当了尼姑。每日里,她诵经念佛,以敬畏虔诚的心情,祈求菩萨大慈大悲,降福于人……
樵夫的谜语
一天,国王骑马外出,途中遇到一个樵夫。国王问:“生活过得怎样?你这样整天砍柴乐意吗?赚的钱够用吗?”
樵夫回答说:“我很满意,谢谢您,实际上我每月还略有节余哩。”
“听到你的话我很高兴。那么,你的钱是怎么安排的?”
“我要购买食品、添置衣物,还要付地租口,因此,我要把挣来的钱分成四份。第一部分还债;第二部分扔到河里;第三部分埋在地下;第四部分赏给我的敌人。”
国王听了不解地说:“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给我猜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