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助理一声长叹,摸摸鼻子,语气有点哀怨,“少爷不要我了,我除了跟着你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就是这样!
如果余扬不是展家人,老爷子怎么可能会让郝助理随行他左右!
余扬到底是哪根筋打结扭不过来了!
我原地蹲下,揪着头发大口大口喘息。心中憋闷。像坠了千斤重石一样,根本无法正常呼吸。
郝助理走到我身侧,提提裤腿蹲下,道,“方小姐,你这样想是想不清楚的。与其自己在这琢磨,不如找个人问个明白。”
我长呼出一口气。心中的压抑感依旧不减,“问你,你会说?”
“我的身份让我不能对展家现任展家当家人和后任展家当家人做出任何评论,不过,有人能。”郝助理看我,“方小姐,你可以问他。”
我定定看郝助理几眼。从包里摸出给吴用打了过去。
这个人不会是展老爷子,展老爷子不是那种会把陈年痛事张嘴说出来的人。
郝助理一笑,起身后退几步,“方小姐,你们慢慢聊,不会有人靠近。”说完,走远了。
我向后一仰坐在回廊上,听着里的呼叫声,把视线放在远处。
绿油油的草坪尽头是树,很远的地方有几个人影晃来晃去。
电话接通,吴用的声音传过来,“小冉,你问吧。”
我本来就理不清楚问什么,吴用这样单刀直入。我一下子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我道,“余扬到底是不是展家人,那十七张亲子鉴定是怎么回事?”
“是展家人。”吴用干净利落的回道,长叹一声,又道,“那十七张亲子鉴定,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说真的吴用,如果我现在在你面前,拿刀杀了你也不一定。虽然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可我觉得你是很多问题的关键。我杀了你这个世界就清静了,余扬也清静了。”
“你杀了我,江月会哭。”吴用轻笑一声。再叹,道,“方小冉,余扬是展老亲手带大的。展老爷子对他的重视,超过展家每一个人,这其中,包括余扬只是平平之辈的父亲。你想吧。他的起点要有多高,人要有多骄傲?可惜……”
可惜,这一切在余扬二十一岁时结束。一张亲子鉴定从天而降,砸进展家老宅。
上面清清楚楚显示,余扬不是展家血脉,不是展建华的儿子也不是展老爷子的孙子。
凭空出现的东西,展老爷子肯定不信,余扬也不信。当时余扬已经着手家族产业,只等合适时机取代当时还稳坐公司董事长之位的展老爷子的地位。
而那时,展建华不过是总公司的总经理,展建国都比他位置高一些。
余扬骄傲到根本没把那张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亲子鉴定放在眼里,可身为资产几百亿的展老爷子,不可能不谨慎。
于是,他也拿了余扬和展家的血液样本去做亲子鉴定。
做了一家。不是。再做一家,还不是。越做,展老爷子越不心甘,越做,展老爷子心越凉。
当十七张亲子鉴定全都汇集到展老爷子手中时,这个前半辈子戎马疆场,后辈子纵横商界的老人再也受不住了。
接下来就是展家的旷世大战。
展老爷子亲手把那十七张亲子鉴定砸在了余扬面前。中庸了一辈子的展建华,接连扇了余扬亲母三个耳光,把她赶出展家老宅。
余扬掐着那十七张亲子鉴定一张一张看过去,面对震怒的展家人吐出两个字,“我滚。”
手一扬,他在四下纷飞的十七张亲子鉴定报告中转身离开。
“从那时起,他不见展家人,不用展家钱,直至四年前,在他堂兄的婚礼上一闪而过。”
“……”
我捂着心脏,好一会缓不过来。良久,咽下一口吐沫,道,“是不是,亲子鉴定被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