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姜青姝托腮靠着椅背,灼钰半跪在一边,帮她倒茶时悄悄抬眼,看到赵澄将马让给容谊时,不禁眯起眼。
他垂睫,眼底戾气翻滚。
方才,他假借腹痛故意离开,实际上就是猜到赵澄这种事事争强好胜的人,一定会挑最高大雄壮的那匹马。
他便在最那匹马上动了手脚。
灼钰依然很厌恶赵澄,厌恶到了骨子里,如此不是看在姜姜的面子上,他早就杀了这个碍眼的蠢货,怎么会让他活到今天。
但他知道,从朝局上看,赵澄暂时还杀不得。
留着他,还能帮忙挡去其他想争宠的贵君,那样姜姜身边就没有那么吵闹了。
但就算杀不得,报复一下是可以的吧?灼钰想整他的方式有无数种,既然赵澄想借骑马讨姜姜欢心,那灼钰就偏不要他得逞。
为了不闹出人命,事后也不会被查出来,灼钰并没有下很大剂量的药,只是让那匹马的状态变得很虚弱狂躁,只要赵澄骑它,就容易出丑。
结果,赵澄居然把马给别人了?
这不像他。
他怎么可能躲过去。
灼钰唇角的笑意骤然消失,眼神变得极为阴沉恐怖,抓着白玉壶的手指不断地缩紧。
“走神了?”
属于少女的手悠悠垂下,在他眼前迅速挥了一下,“水满了。”
灼钰睫毛一颤,迅速垂眼收起白玉壶,用袖子擦去一边溢出来的水渍。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茶抬头,华盖遮蔽日光,在乌眸之中拓下些许阴翳,瞳孔泛着一点微光,清澈天真如小鹿,“喝茶……”
“先放下,朕还不渴。”
天子懒洋洋地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灼钰睫毛颤了颤,露出一抹纯真又欣喜的笑容,乖乖地把手里的茶放下。
不久后。
那边果然出了乱子。
容谊感觉到身下的马不好使唤,怎么跑也跑不动,想换一匹马,却碍于赵澄还在而没法开口,赵澄倒是轻松地骑着马,瞧到他那副窘态,嗤笑道:“听闻梅君骑术精湛,怎么今日这样了?看来传言也信不得真啊。”
说罢,他口中轻“驾”一声,得意洋洋地从容谊跟前过。
容谊愈发着急,用力地甩着马鞭,身下的马不知怎的受了刺激,突然狂躁失控起来,尽管容谊竭尽全力地控住马匹,场面还是混乱了起来,那匹马带着他猛地冲向赵澄所在的方向。
容谊被摔下马背,赵澄急急勒缰,马蹄眼看就要踩到他。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