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罢了,源哥儿不过才十一岁,有?点气性?很正常。
&esp;&esp;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esp;&esp;梁源一路跑去城门口,找了辆牛车,哼哧哼哧回到杨河镇。
&esp;&esp;苏慧兰果真做好了晚饭,黄瓜炒鸡蛋,还煮了两个咸鸭蛋。
&esp;&esp;见梁源盯着咸鸭蛋,苏慧兰解释说:“今儿早上看它腌得差不多了,煮两个尝尝。”
&esp;&esp;大腿内侧的蹭伤已经有?些麻木了,梁源索性?放任,端着小木凳坐下,执箸开?吃,边吃边把在府城的所见所闻告诉苏慧兰。
&esp;&esp;苏慧兰听说梁源见到梁守海了,嘴里的鸭蛋黄瞬间不香了:“你想不想回梁家?去?”
&esp;&esp;梁源权当听不出她语气里的试探,轻咳一声:“是娘护我长大,又?带我回家?,如今我是苏家?的子孙。”
&esp;&esp;咸蛋黄瞬间软糯油润起来,苏慧兰低头喝了一大口粥,借着饭碗的遮挡,嘴角悄然?上扬。
&esp;&esp;晚饭后,梁源帮苏慧兰收拾桌子,没头没脑来了句:“娘,待下次休沐,咱们回村一趟,把我的名儿记在苏家?族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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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慧兰怔住,残汤洒一身而无所觉,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记在?苏家族谱?”
&esp;&esp;“对,我是娘的儿子,自然该记在苏家族谱上。”梁源顿了顿,黝黑的眼眸直视苏慧兰,“更?应该姓苏。”
&esp;&esp;苏慧兰鼻子一酸,端碗的手细微颤抖。
&esp;&esp;她仰目盯着墙头看,砖缝间斜斜长出一朵花,嫩生?生?的,竟比好些精心伺候的花草还要绚烂。
&esp;&esp;梁源心里打鼓,忍不住轻唤:“娘?”
&esp;&esp;苏慧兰迅速抹了下眼角,嗓音沙哑:“好,娘记得半个月休沐一次是吧,今儿休沐,等下次咱们就回?家去。”
&esp;&esp;梁源缓气:“好。”
&esp;&esp;这一遭之后?,梁源明显感觉到母子二人的关系愈发亲近。
&esp;&esp;谁都没再提起云秀和梁守海那两个煞风景的玩意儿,一个进屋学习,另一个则轻手轻脚地干活儿。
&esp;&esp;裹挟着夏日气息的晚风悄然荡过?,和着繁茂枝叶沙沙作响,墙头那朵花舞得欢快而明畅。
&esp;&esp;翌日,梁源早早去了私塾。
&esp;&esp;和前几日一样,甲班的同窗依旧有意忽略梁源,彼此说笑着,一个眼神都欠奉。
&esp;&esp;好似在?双方?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被孤立隔阂的,始终只有梁源一人。
&esp;&esp;摆脱污名?,又将?正式成为苏家子嗣,梁源心爽神怡,被区别对待也不似先前那般堵心,同方?东和苏青云问声好,径自落座。
&esp;&esp;同窗相视一眼,有尴尬和其他一些说不清的情?绪氤氲其中。
&esp;&esp;平静度过?一个上?午,午休时间,大家差不多刚吃完饭,正准备娱乐一番,外?头忽然响起热闹的锣鼓声。
&esp;&esp;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不论男女老?少皆是如此。
&esp;&esp;学子们跑到门口,伸长脖子张望。
&esp;&esp;只见两个衙役打扮的男子朝这边走来,一人敲锣一人打鼓,配合得当,又力道十足,两个人硬是搞出了二十人的场面架势。
&esp;&esp;道路两旁有不少百姓围观,指指点点,低声讨论,喧闹升天。
&esp;&esp;“咋回?事?,镇上?有啥大事?吗?”
&esp;&esp;“瞅见他们那身衣裳了没,那可?是府衙里头办差的衙役才能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