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剧照。
背景非常美:牛奶般的阳光淡淡地流淌着,远离海滨大道的棕榈树间点缀着假日别墅,沙滩与清澈的海水交融着一甚至分不清哪里是沙滩的尽头,哪里是大海的边缘。在拍摄间歇,我懒洋洋地躺在吊床上,看着工作人员忙前跑后,试图在说服对方。如果你在观察他们的话,会觉得他们非常努力。不停地在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日落之前把所有一切都赶着完成的压力越来越大。人们变得有些急躁,催促着,疲倦着。几乎在拍摄当天的最后一个镜头时,我们实际上已经躺倒在沙滩上。
8名大约在九岁、十岁左右的泰国少年出现了:他们一直躲藏在某个地方,等待着当天的高潮。结果也变成我一天的高潮。我们在拍摄一组镜头:我跟他们一起踢球,不用射门,只是在沙滩上互相追逐。有人抛过一只不大干净的旧球。导演告诉我们:“你们尽管踢球。摄影师会尽可能跟上你们。”
我和那群少年只穿着短裤。光着脚在沙滩上踢着球,前后奔跑着,彼此抢断着。
我得玩些小把戏,触一两次球,然后将球传给离自己最近的人;在那一刻,就好像他是自己的队友。在那一刻,傍晚的暖风吹拂着,我突然觉得自己飘忽起来。或许,我曾是其中某十孩子的父亲;或许,他们中的一个曾经是少年的我,汗水流过太阳穴,在蔡斯巷公园踢着5人足球。这帮少年或许都踢过。我意识到,这是自德班与南非队友谊赛受伤之后所踢的第一场球。我们不再照顾那个拿着手提相机的家伙。
我们全然忘掉他的存在。我就像孩子一样沉迷在比赛中——过去—向如此,今后会依然如此。
当晚回到旅馆,吃过饭就爬上床。睡了多长时间?两小时还是三小时?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维多利亚在我身边酣然入梦。我从来不曾在梦中惊醒。我想,也许近日太奔波了。我静静地躺着,希望天亮前能再睡一会儿。并不是在为什么事所困扰,只是身体内的生物钟认为是醒来的时候。没什么好说的,起来吧。依稀能看清周目的房间。从蚊帐里溜出来,走到浴室。我找到一瓶水,然后走回来。脚下的木地板传来丝丝凉意。
我想,维多利亚可能不希望被弄醒跟我聊天。电视离床比较远,所以我想。如果声音小一点,该不会打扰她。我用手在床头的低柜上摸索,找到遥控器。我小心翼翼地拉了把椅子过来,离屏幕大概有一码左右。我打开电视,坐下来观看。
电视机启动时发出一点响声,随后画面渐渐清晰起来。在地球的另一边的一间黑暗的房间内,当目光落在明亮的屏幕上时,我吃惊地张开嘴巴。我在观看的是一支身披白色球衣的球队,而另一支球队穿着红白相间的运动衣。我斜视着,尽量分辨出每位球员。那位是路易斯·菲戈。这是皇家马德里队!还有齐达内,向对方禁区内无人防守的区域传出10码左右的一脚球,正落在罗纳尔多跑动的线路上。那个大人物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他根本不需要考虑一脚停球后该如何处理,因为他触球后直接就是15码开外的射门:球越过守门员,直飞球门的远角。罗伯特·卡洛斯正等在那儿,高高越起冲顶。屏幕上写着:皇家马德里3比1毕尔巴鄂竞技队。还好,我把声音关小了。
在那个时刻,我才意识到,我正看着皇马在几分钟内控制着球,倒着脚,转身闪躲着,结束剩余的20分钟。此刻,在千里之外,皇马在拉·利加赢了。由于时差的原因,我在午夜时分观看着实况转播。终场哨声响起,庆祝活动开始了。狭长的纸带和五彩碎纸从看台上飞流直下。焰火响彻在马德里的上空。照明灯啪地一声关掉,一片黑暗——一刻间,我还以为电视机出毛病了——然后灯光聚焦身着和球衣一样雪白的体恤衫的皇马球员,画外音:“第二十九次冠军!”他们捧着奖杯——属于他们的奖杯——聚拢在照明灯前,手舞足蹈;高举奖杯,走过伯纳乌球场的每个角落。
我观看着,屏住呼吸:为这壮观的景象,为我的未来。我环顾四周,只能看见被单下维多利亚的轮廓:我的妻子仍在沉睡之中。
没必要弄醒她,即便是此情此景。我们很快就会到那儿去了。
在电视机前的椅子上,下巴贴着双膝,我静静地坐着,想着。
凌晨的凉风拂过,我打个冷颤,自己都觉察出脸上挂着舒展的笑容:一个男孩,来自钦福德,在曼联成长,就要到皇家马德里踢球了。
附录:足迹
——职业生涯记录
个人资料
全名:大卫·罗伯特·约瑟夫·贝克汉姆
出生地与出生日期:1975年5月2日,莱顿斯通
父母:桑德拉(母);泰德(父)
姐妹:乔安妮;琳恩
结婚日期:1999年7月4日
妻子:维多利亚·卡罗林·亚当斯·贝克汉姆
儿子:布鲁克林·约瑟夫·贝克汉姆,出生于1999年3月4日;
罗密欧·贝克汉姆,出生于2002年9月1日
身高:5英尺11英寸(180公分)
体重:75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