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补请喜酒的问题没得到答复,穆洁的笑声依旧格外动人:“也就耽搁这么一小会,能碍着什么事,我说你啊,共事这么久了,说话要不要还这么一板一眼的啊!”
路旭东没有说话,我用眼角的余光瞄过去,正好看到他耸了耸肩,拿过穆洁刚才放在旁边的文件快速地浏览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眼穆洁的脚问道:“脚没事了?”
穆洁的笑声越发动听:“就是扭了一下,没事啦,还得多谢你呢!”她又扭头看了一眼被晾在一边的我,脸上满是得意的笑,然后才回头对路旭东说:“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你啦,改天一起吃饭啊,先走咯,有问题随时call我!”
008。快爆炸了
客你妹啊客人!
我憋了一肚子委屈,等到路旭东终于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带我前往订好的餐厅时,我都一直没有说话。
大约的我安静太异常,上车后的路旭东又郑重其事地开口道了一次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久,让你久等了!”
我们结婚之后,他一直都这么客套有礼,按说我是早已经习惯了的,可是联想到刚才那个女人口口声声的“客人”,我就觉得路旭东此刻的疏离声音显得特别刺耳,于是我看也没看他就声音生硬的回答道:“刚才已经说了,没关系!”
路旭东似乎愣了一下,扭头神色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有些失笑的说:“可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太高兴。”
不太高兴?我脑袋里瞬间又闪过穆洁轻蔑的眼神,还有那张他们两个人举止亲密的照片,沉默了半晌,又绞了绞手指头,把视线移到车窗外,这才有些含糊地答道:“不关你的事!”
路旭东显然接受了我的说辞,没有再说什么。
上周我在公司跟一家供应商的财务闹了点不愉快,路旭东来接我下班时我也是这么含糊带过的,那会儿路旭东还特别贴心地对我说什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可以跟我说说”,可他这会儿连屁都舍不得放一个了,我心里那点没处发的憋屈又星星点点的冒了出来。
我板着脸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街景,手心握得死紧死紧的,憋了半天,那句“还是送我回家吧”却怎么也没胆说出口。
倒是路旭东安静了一会儿,又格外认真地开口问我:“介不介意跟我讲讲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这回我一点也没犹豫,干净利落的两个字迅速扔了出去:“介意!”
车里一瞬间安静无比。
一路沉默地去了路旭东预订的餐厅,直到落座上菜,除了偶尔几句不痛不痒的家套话,我和路旭东都没再有过什么交谈。
餐厅确然是家好餐厅,晚饭的菜式也大多点的是我喜欢吃的,可我心里长着一个疙瘩,这一顿所谓的“庆祝宴”也就吃得十分食不知味。
吃完饭,等上甜点的时候,路旭东告诉我他订了电影票,一会一起去看电影。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只说自己有点累,想回家休息。心里压根没抱任何希望他会把我的意见听进去。
结果等出了餐厅,路旭东竟然真的把车往回家的方向开。他难得的没有那么强势,总算让我稍稍好受了一点,可是我立刻又想到他说的看电影指不定也只是随口一说呢?
顿时憋屈得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路旭东的房子是三年前贷款买的,温馨的小三房,就在h市的新区,离市中心算不上远,旁边是新建的市政大楼,房子正前方远眺过去正是一片宽阔的河滩,虽然比不得海景房,可风景也是这边独好的。
我最喜欢主卧里的那个大飘窗,楼层高视野阔,特别是这个时节,窗棂微开,人往那上面一窝,风迎面一拂,别提有多舒适,六月天都不觉得热,再多烦恼也能瞬间被风吹得跑光光。
可大约我今天是烦得狠了,抱着抱枕窝在飘窗上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起穆洁那张满是不以为然的脸。
009。极大胆的念头
回头再看看卧室里的那张两米二的大床,更加心浮气燥,视线在紧闭的房门和空荡荡的大床之间来回游荡了一会儿,心里突然就浮起了一个极大胆的念头。
晚上一回到家我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了。路旭东很知趣,知道我心情不好,连门都没来敲过。
我从床上拿过枕头抱在怀里,人像做贼似的猫着腰跑到房门后面,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动静,然后才轻轻扭开门探出头往客厅里瞄了瞄。
路旭东不在客厅,小书房连灯都没有开,次卧的门和灯都是开的,只是里面也没人,我又蹑手蹑脚到跑到客厅里,看到洗手间的门是关的灯是亮的,这才稍稍定了定神。
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嘴唇一鼓作气地往次卧而去,等我把路旭东的枕头往旁边挪了挪,再把自己的枕头往边上一放,这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又觉得自己果然傻得可以,好像把自己的枕头往路旭东枕头旁边一放,我就真的成了他名正言顺的老婆似的,得亏自己刚才那副做贼的样子没人看到……可要真让我厚着脸皮睁眼说“我自己一个人不敢睡”这种瞎话,我也实在干不出来!
叶圣音自从知道我和路旭东从结婚那天就开始分房而居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鼓吹我主动把他扑倒,后来看我一脸错愕,又改口说:“好吧这个有点猛了,那你假装你晚上一个人害怕,要他陪你睡不就好了?”
我自认和路旭东还没熟到可以撒着娇说自己害怕需要人陪睡的份上,所以开不了口。
连开口问问他为什么要在客房睡都不敢。
越回想越觉得沮丧,可心里某种执拗的劲儿也慢慢苏醒——不管怎么样,至少不能让分居这种情况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