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夫咧嘴笑着。“唉,嘿,我想你猜得到,”他不慌不忙地拿出香烟,点上一支,“我从圣奥尔本斯的警察那里得到一个消息。”
“威尔斯现身了?”乔治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不,还没有。”
乔治颓然地向后一靠。“我大气都不敢出,还以为是这个消息。”
“呃,这可也是个好消息。是这样的,我们认识的一个队长正好知道霍金。他本来不想说,有一天他把这事儿告诉了另外几个同事,他们跟他说,这事儿完全可以告诉我。”克拉夫把酒喝了个精光。“再来一杯?”
乔治点点头,既感到着急,又觉得好笑。“去吧,我知道你喜欢卖关子。你喜欢你就自己掏钱。”
克拉夫拿着酒走回来的时候,乔治的烟已经吸得只剩半截了。他一口接一口地抽着,就像是一个长途旅行的人担心进了无烟车厢就不能吸烟一样。“快说!”他催促道。他一边把身子往前一倾,一边把自己的酒往身边一挪。“说来听听。”
“斯蒂尔曼队长的妻子是当地一个幼年女童子军的副领队,霍金曾主动提出做她们的摄影师,为她们列队、野营之类的活动拍照,然后很便宜地把照片卖给童子军和她们的家人。作为交换,他想拍一些女孩子的人物照,作为他作品的素材。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因为他们都认识霍金。霍金和他母亲都是这个女童子军所属教会的成员。一些女孩子的妈妈带着她们做礼拜的时候,霍金很乐意和她们一起来,给她们拍一些照片。”克拉夫顿了一下,眉毛往上一挑。
“出什么问题了吗?”乔治紧接着问。
“久而久之,霍金和其中一些年龄较大的女孩儿熟悉了,逐渐甩开了她们的母亲,开始和她们单独接触。有那么几次……有些事……起初,他什么都不愿意讲,只是说那些女孩子们为了引起别人注意而故意撒谎。后来,他还是这么说。只是这一次他说那个女孩是为了报复霍金,因为他再也没有兴趣为她拍照了。他说那姑娘知道有关前一个女孩要告他的事儿,就威胁说如果霍金还拿着她的照片可又不给她钱,她就会以同样的罪名去告他。没人愿意惹上麻烦,何况也没有什么确凿证据,所以斯蒂尔曼队长曾私下里提醒霍金,离这些姑娘们远一点儿,免得引起误解。”
乔治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好,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霍金不会在这个年龄突然对儿童进行性骚扰。干得好,汤姆。至少我们相信我们不会被那些傻瓜们所误导。霍金果真就是那种人。”
克拉夫点头,说:“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些证据在法庭上不成立。斯蒂尔曼所说的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
“那些女孩子们呢?”
克拉夫哼了一声。“斯蒂尔曼根本不肯告诉我她们的名字。当时之所以没有正式起诉,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那些母亲们断然拒绝让她们这么小的孩子走上法庭。如果她们是因为这种事儿很下流,才不让孩子上法庭,那么她们绝对不会为了这起刊登在报纸头条的谋杀案而答应出来作证的。”
乔治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很是难受。人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他也没有什么可争辩的,即便这些孩子已经受到伤害。现在,他自己也快要做爸爸了,他平生第一次感到民间自发组织的警戒行动是必要的。他不明白为什么霍金还能逍遥法外。作为一名警察,斯蒂尔曼可以有很多方法去对付霍金,或者让他在身体上付出代价,或者让人知道他的真面目,然而他却没有这样做。甚至还不愿意将实情告诉克拉夫。“看得出,这里的人做事很奇怪。”他说,语气里带着一种厌烦,“要是我知道那个流氓骚扰我朋友的孩子,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我会想办法让他付出代价,不论是通过法律途径或是别的……”
“我还以为你从不相信黑暗的小巷里也存在正义呢。”克拉夫略带挖苦地说道。
“牵扯到孩子那可就另当别论了,不是吗?”
这个问题的确让人很难回答。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一言不发,喝着杯子里剩下的酒,彼此都陷入沉思。在乔治又一次端着酒走回来的时候,他看上去情绪好了一些。他说:“就算没有圣奥尔本斯那边的材料,我们现有的证据也不少了。”
“我想斯蒂尔曼是会感到内疚的,因为他有些该做的事情没有做。”
“这样好。他应该感到内疚。或许他会特意注意一下威尔斯什么时候回来。”
“希望如此,乔治。即使我们在羁押听证会上赢了,距离大功告成还有很长一段路。”
每日新闻
1964年2月28日星期五第1版
爱丽森:其继父将以谋杀罪出庭受审
虽然失踪少女爱丽森·卡特尔的尸体仍未找到,其继父将因涉嫌杀害了她而出庭受审。
昨天,巴克斯顿地方法官做出一项重要决定,把涉嫌谋杀和强奸的菲利普·霍金交由德比郡巡回法庭审理。
去年12月11日,爱丽森从德比郡的一个偏远小村斯卡代尔失踪后至今杳无音讯。
她的母亲在一年多以前与霍金结婚。在霍金四天收监期间,卡特尔夫人(目前她本人希望这样称呼自己)提供了一项证据,即她本人发现的一把手枪。原告辩护律师德斯孟德·斯坦利先生称,这就是那把杀害了她女儿的手枪。
昨天,约翰·哈蒙德教授称,在被认为是谋杀案的现场没有发现血迹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谋杀。
他还证实,在证明是霍金的一件衬衫上发现的血迹很有可能就是被害人爱丽森的。
审判Ⅰ
高峰新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