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次你就懂了。”
一番打闹过后,齐雪真牵着白琤往回走。晚上七点的天才将将见黑,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话。公路上偶尔有汽车奔驰而过,卷起一地的尾气扬长离去。走回来时,碰巧撞见了办公回家的齐恺丰。
黑色的轿车前灯亮起,缓缓停在门前旁边。耀眼的白光突兀而来,齐雪真皱着眉,伸手遮住了亮光。
齐恺丰推门下车,手负在背后,挺直了腰板,在一片亮堂的银光中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顿时蹙起眉,沉下脸。
他看了他们一眼,眼尾扫过时劲风袭来,颇具威仪。但白琤毫不畏惧,微笑着与他打了招呼。齐恺丰似是冷哼了声,随后率先迈开了步子,没说一句话。
齐雪真和白琤紧跟而入,迈入门槛时,白琤凑近她耳旁,低声道:“冷得像块冰。”
齐雪真不禁一笑,低声附和:“冰川总会消融的。”
“那是。”
因为今天有客人,所以晚餐菜色丰富许多。虽然齐母觉得白琤不是良婿,但来者是客,齐母的待客之道却是一点毛病也挑不出。她亲自下厨,保姆打下手,不仅熬了馥郁香浓的汤,还准备了满满当当的一整桌佳肴。各种八月时令有的珍贵菜肴,几乎都被齐母拎上了桌。
晚饭开动,一家四口外加白琤,净手后都在餐桌上安然落座。保姆依次为他们盛了汤,浓郁的香味便在空气里扩散,填满鼻腔。
齐恺丰一直板着张脸,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在齐老面前露了下笑脸外,浑身散发着“怒气腾腾”的气息。
齐老露出慈祥的笑容,先给齐雪真夹了块排骨,再给白琤夹了只蟹脚,笑容可掬的道:“来,多吃点,不用拘束,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就好。”
白琤忙端着瓷碟迎了上去,随后道了声谢谢。
齐恺丰心生讶异,却仍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神情为晚宴的气氛添了几丝压抑。齐老瞪了眼他,他才松动了神色,面部表情缓和下来。
看来他父亲这关,白琤已差不多攻克。
饭后,保姆将碗筷餐碟收进厨房清洗。齐恺丰和齐母进了书房,不知在探讨些什么东西。而齐老在得知白琤会下象棋后,突然来了兴致,吩咐保姆取来他的棋盘,当即就喝令白琤陪他杀两局。
白琤为讨齐老欢心,自然是应允了下来。齐雪真捧着Ipad,陪在一旁观看,时不时与二人说上几句话。必要时,仗着齐老疼她,还一番捣乱,害得齐老输了几局。
齐老心痛扼首,顿时将她赶回了房。
耳边顿时清静下来。白鬓霜眉的齐老在灯照下神采奕奕,紧盯着战局的眸子偶尔会瞥过白琤几眼。见他一副沉稳如山不急不躁的姿态时,眼睫遮掩下的眸子,便会掠过几许赞赏的笑意。
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以毛躁如猴,但二十七八的青年却必须稳重如山。
他扬了扬眉,教诲道:“棋局如人生,每走一步,每落一子,都须得深思熟虑。一步错,步步错,行到最后,被逼至死角,没有回头路可走。但人生却不是棋局,因为没有重新洗盘的机会。棋子落错地,可以悔棋重来,但人生,不能也不可。时间不会优待任何一个人,不论是我们国家的主席,还是你们国家的总统,又或是海外的女王、首相。时间不会因为他们是一个国家的元首,而对他们宽厚亲切。生命大限将至,该去的会去,不该留的,也不会留。你们还年轻,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我只希望你们在有限的生命里,心下不留遗憾。”
白琤垂眉敛目,“爷爷的敦敦教诲,我必铭记于心。”
齐老先生满意的点头。和蔼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如明烛一般,照亮所有黑暗。他意有所指:“既然你决定要娶真真为妻,认定她是你一生的伴侣。那么,你必须履行誓言,遵守承诺。永远不辜负她,婚后忠诚于她,敬爱于她。我希望你们心无遗憾,也希望你……落子不悔。若你辜负我的孙女、背叛我的孙女,我这半身入土的老头子,即使拖着残身病体,爬也要爬到美利坚,将你宰了!”
齐老说完,手中的棋子便将死了白琤的将。白琤心悦诚服,笑容浮上脸庞。他笑道:“爷爷棋艺高超,我输的心服口服。爷爷请放心,我不会让您有当屠夫的机会的。”
“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四岁的白英凡在洋文化的熏陶下,启智早,脑子聪慧,自诩非凡,幼儿园的学识已然入不了他眼。
圣诞节前夜,他蹬蹬跑去妈妈齐雪真的卧室,不顾爸爸白琤杀人的眼神,小胖手顿时搂住了妈妈的腰。奶声奶气的高声欢笑道:“Mom,happy Chrismas eve。”
齐雪真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鼻子,“Happy Chrismas eve,baby。”
高兴的白英凡又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圣诞节晚上,白琤正打算熄灯,奈何那只圆滚滚的小胖猪又来了。小胖猪白英凡蹭到妈妈的怀里,搂住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颊:“Mom,happy Chris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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