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乔琬把忧思抛却脑后,只握着荣谌的手,并不推拒:“表哥小心些,有你这心意就足够了。”
&esp;&esp;太子出了内室,乔琬便起来梳洗。有白公公和清佩姑姑陪着,她想太子也不会真的下厨,不过有这份心意,却也叫她一时忘却烦忧,只觉得心头发甜。
&esp;&esp;坐下梳妆时,她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清昼,你可见着妆奁内有一个单独的钗匣?”
&esp;&esp;清昼想了想,取了出来:“娘娘说的可是这个?”
&esp;&esp;这是去岁太子送给她的生辰礼物。那显然是手工打磨的还有几分粗糙的玉簪,直教当时的她不敢细看。
&esp;&esp;这藏了一年的一段情思,如今倒成美事。
&esp;&esp;见天机
&esp;&esp;乔琬梳妆罢到了偏厅,庭院里的金桂已经开了,她站在窗前,只觉得晨露微凉。
&esp;&esp;外头打了帘,乔琬转身见到太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司馔和掌食。
&esp;&esp;荣谌一见着她,却是笑了:“怎么把这支簪子拿出来了?我做的不好。”
&esp;&esp;乔琬看着他,关于这支被她藏起来的簪子,一时仿佛有万语千言,却又无法宣之于口。那段隐秘的心事,终是无法说。
&esp;&esp;她只嫣然一笑:“去年及笄那日没来得及戴上,今日便取出来簪了,不枉费表哥一片心意。”
&esp;&esp;荣谌牵着她在桌前坐下,司馔分立开来,后面跟着的掌食和宫人将食盒里的早膳取出来摆了。典膳局的内侍跟在后面,垂首也取了诸多小菜摆上。
&esp;&esp;乔琬瞧着她的寿面,是端来现浇上去的清汤与打卤。汤头想来是小厨房一早就吊好的。
&esp;&esp;荣谌轻咳了一声:“面是我做的。”
&esp;&esp;“看出来了,”乔琬笑道,那面粗细不匀,确实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御厨的手艺,“多谢殿下。”
&esp;&esp;“吃吧,别让面糊了。”
&esp;&esp;乔琬吃着寿面,虽看起来确实粗细不匀,但掌食醒好的面还是筋道的,汤头吊得也鲜美。
&esp;&esp;乔琬从前世到今生,曾经花团锦簇,也曾落魄苦痛。她在家时生辰过得快活,父母兄长总送她许多礼物。嫁到康平伯府,生辰就要看婆母的脸色,治一席酒菜也不好叫公中出银子。
&esp;&esp;可是谁能想到,她第一回吃上亲手做的长寿面,却是在东宫,是与庖厨最不相干的储君亲手做的。
&esp;&esp;“怎么了,”荣谌见她怔了片刻,忙道,“是夹生吗?若夹生就别吃了,我只试过两回,还是不懂火候。”
&esp;&esp;乔琬笑了起来,可是泪珠却沿着笑靥滚落了下来:“没有夹生,面很筋道呢。”
&esp;&esp;荣谌没有再说,只是取了帕子为她拭去眼泪,看着她用完了寿面。
&esp;&esp;“你若是不嫌弃,明年再给你做。”他说。
&esp;&esp;乔琬心中却想,再没有从前也在没有往后。只要此时此刻,有太子这一句话,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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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子虽说不必侍疾,但今日还在宫中的皇子都想着要去福宁宫请安,太子自是不能不去。
&esp;&esp;眼见着就要过了辰时,重华宫那边递了消息来,诸皇子请太子一同去福宁宫请安。
&esp;&esp;荣谌临行前不忘嘱咐乔琬道:“今日劳烦你去一趟长春宫,昨日祖母怕是受了气。对了,谦谦还给你准备了生辰礼。”
&esp;&esp;乔琬道:“表哥放心,你也别再惹得陛下不快。”
&esp;&esp;“我省的,还不是时候呢。”荣谌整理了衣冠便出门去。
&esp;&esp;乔琬摸了摸发髻上的那支玉簪,终究没有换下来。她也重新更衣,只往长春宫去请安。
&esp;&esp;太后今日仍在暖阁见了乔琬,之前宣宁侯府献上来的碗莲被撤下了,窗下摆了丹桂,隐隐的桂花香气透进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