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是这屋中的。”说到这里,云清澜抿抿唇,声线就不自觉地柔和几分。
虽说伤势仍重,但好在是醒了过来,云清澜又一连给秦朝楚煎了几副药,到了晚上夜幕四合,秦朝楚的面色也才终于算是好了几分。
云清澜也同他说了桌上物件的来历。
秦朝楚半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看着不远处正对着桌上一堆杂物发呆的云清澜:“云小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清澜回过神来,眸光倏尔一暗。
为救秦朝楚,她忤逆祖父,叛出家门,如今秦朝楚醒了,不日便会返回城中客栈,可她又该去哪?
“不知。”片刻后云清澜轻声应道。
“云小姐可愿日后同在下一道返回稷元?”看着那单薄背影,秦朝楚缓问出声。
云清澜想也不想地摇头:“不可。”
她出身云家,如今就算违逆祖父叛出家门,可却依旧还顶着兄长将军的身份,更不可能投身敌国。
秦朝楚淡淡一笑,似是对其回答早有预料,看着不时失神的云清澜,就又虚着嗓子继续问道:“云小姐何以持枪,扬名疆场?”
这个问题,秦朝楚曾在落雁崖下的山窟中问过她一次,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将门之责,保家卫国。
那时秦朝楚说,云小姐还没想清楚。
她是没想清楚。
云清澜敛下眸子想。
将门是祖父,扬名是兄长,且都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一个藏在暗处的鬼影,算什么将门?
如今遮羞布都已被尽数揭开,云清澜也只垂着头恹恹道:“家主之命,兄长之恩。”
“这不是云小姐的答案。”秦朝楚笑了笑,却也并不再追问,只又说了一遍,“云小姐还没想清楚。”
想不想清楚,重要吗?
云清澜身子不动,静静站在桌前,叫人觉得好像是睡着了。
屋内沉默片刻,秦朝楚静静凝视着那道因骤然反抗家主威严而一时迷惘,不知该去往何处的纤薄身影,片刻后复又开口,柔声问道:“那么云小姐此刻,最牵挂的是谁呢?”
娘亲?
兄长?
祖父?
无数可能倏尔闪过心间,可没想到的是,最终在这层层堆叠的物件上定格浮现出的,竟是郑老伯粗糙皲裂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