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道夫把她的裙子捡起来丢过去:“穿上。”
裙子落在程青的面前,这样的态度是让程青真的接受不了了,再加一个筹码,就不信龙道夫不动容了。她哭,就低着头哭:“龙道夫,别这样对我。你知道,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男未娶,女未嫁,要获得彼此,不择手段是值得原谅的事儿。
程青一直这么觉得,于是这成为了她原谅自己的理由,但她不会知道,从这一刻开始龙道夫不会再施与她一个眼神,一个表情。
“你自己回去还是让程逻来接你?”龙道夫穿好了衣服。
程青不可思议:“龙道夫。”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龙道夫也不打算再待下去,拿过车钥匙:“行,你自己看着办吧。”直接甩门而出。
程青撕心裂肺地叫:“你上了我!!!!!!!!”
……
“龙道夫,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程青。”
“恩?”
“你跟我外婆挺像的。”
……
如果,如果,程青知道,是她的急于攻城把龙道夫对她感情给亲手焚尽的话,她会后悔吗?
如果,如果,程逻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他还会那么在乎这个去世的女人吗?
程逻新建的酒店地处山腰之间,一直留有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放着程青的骨灰。
留了一半,是觉得不能就这么放你离开,不能让你的骨灰随了土,不能让你步入九道轮回,你要成为孤魂野鬼,看着我也这般的孤苦伶仃,待我死后,你的骨灰得随我一同入葬。咱们一起当游魂,或者一同轮回。
夜色如墨,位于半山腰的办公室门窗紧闭,闫木兰的脸毫无血色,嘴唇紧闭,直直地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香炉,一支香,已经烧了一大半。屋子四个角各放一个碗,盛半碗鸡血,各插一炷香,不点燃。窗帘放下,把外头的光线宣布遮住,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沙发对面放着一面镜子,没有光源,镜子也是黑漆嘛乌的。
闫木兰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丝毫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程逻,他没有说话,没有动,就像黑暗的一部分,静默无声地坐在办公椅上,右手边就是瓷器,瓷器里装着程青的骨灰。
静默无声中,程逻觉得面前划过了一道风,就像有人对着他的脸吹了一口,他猛地睁开眼,瞧见窗帘被掀开了一条 ,在窗户紧闭的情况下,窗帘幽幽地泛起了涟漪,窗帘一开,外头的路灯光照了进来,闫木兰躺在床上,一动未动,嘴唇已经变成了白色。忽然!正对她的镜子晃过了一个人影,程逻尚未看清,茶几上供着的一炷香“啪”的一声倒下!
摆在房间四角的碗轻轻地震颤,碗沿在地面上轻 动,发出轻轻的撞击声,在撞击声中四个碗里的鸡血一点一点的干枯下去,就像被人慢慢地喝光了!有人在房间里发出一声叹息,这一声叹息似乎就贴着程逻的耳朵根子发出的。
“程青?!”程逻猛然起身,回头去看。
身后是书架,没人。
等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闫木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面前,目光幽深得看着他!
程逻吓得惊叫一声,向后猛然退了一步!
窗帘大开,路灯光在黑暗的屋子里铺下了一片白。
闫木兰的嘴唇殷虹,似是被血沾红了 ,她的表情开始一点一点变化,竟是泪光连连。
程逻心里猛然一酸,试探地叫出:“……程……青?”
闫木兰的眼泪流了出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