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她也要耗着这份名存实亡的婚姻,他不要她好过,她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即使她明明知道,放手,是最好的解脱。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偏执,不管是感情还是生活,这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让他们改变过来的。郑筱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艾草,放手吧。”
不管她接不接受,但她还是想说。
她轻轻柔柔的一句话,抵过别人千言万语费力地劝规,艾草的心痛得像要窒息,夹在指间的烟在昏暗的空间里亮着。她终究靠着郑筱的肩哭了出来,她来成全那个人,可是没了恨,她该那什么来支撑呢?
本来说好是六个人的聚会,最终因为种种原因,宿舍里曾经相亲相爱的姐妹,只来了四个。郑筱,艾草,简洁,杨因。
即使是人没到齐,四个人有些沮丧,但因为每个人各怀心事,喝喝酒唱唱歌,把所有不好的情绪发泄了一通后,气氛也嗨到了□□。
到了凌晨三点,这几个女人都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但杨因的男人却跑过来,把他家刁蛮的小女人接回去了。艾草有些落寞,简洁提议今晚她们三个人不醉不归。
最后艾草也被那个渣男接走了,简洁醉得一塌糊涂,见着人就要亲亲。郑筱实在招架不住,半夜三更地只好把贺程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把简洁暂时安置在了贺程家里。
末了,她才抱歉地看着忙里忙外的贺程,“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搅你。”
大半夜的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人,恰好贺程是那个站在离她心最近的那个人,她伸手就可以拉到,却又不用顾忌他的身边是否有其他人。
贺程从冰箱里倒了杯果汁给她,揶揄道:“啥时候还学会矫情了。”
当初要不是她倾囊相助,他又如何能够守住家业?这份恩情,是他这辈子都还不完的。
接过他的果汁,她捶了他一拳,在他夸张地皱起脸的时候,她轻声道:“贺程,她是个好女孩儿,有时间帮我开导开导她。”
贺程自然是知道她们之间的纠葛,点点头,算是应了。至于能不能把那只暴躁的小姑娘拉回来,他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郑筱起身告辞,虽然跟安然招呼过媒体的事情,但她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该避讳的她还是得避讳的。她虽不怕那些人言,但也不想误了贺程的终身大事。其实把简洁跟贺程搁在一起,她是有私心的。所以对于贺程执意要护送她回家,她偏头指了指在床上睡得像个孩子似的简单,“你只要把她照顾好了,我就放心了。”
她的酒意在深秋的夜风里,早就吹散了去,再加上喝了些果汁,人也舒坦多了。郑筱没有直接开车回家,而是径直回了公司。如果大半夜的回家,让郑乾闻到了一身酒味,估计在一旁又会叨叨唠唠的。不是怕父亲的碎碎念,而是她不想让关心她的人还为她操碎了心。
直到办公大楼的灯光亮起,有些残缺的月牙也躲进了云层,靠在座椅上的某人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发动引擎驱车向城市的另一头离去。
第二十九章 秦青
大清早郑筱正难受的蜷缩在沙发里补眠,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的在手边响着,实在是被闹得不耐烦了,她才伸手接过电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对着话筒哼唧了一声。
“姐,俺哥不行了!你快来!”
宋岩一顿鬼哭狼嚎,顿时让郑筱一下打了个激灵,愣是睁开了双眼,不确定地求证道:“你说什么?”
“俺哥……不行了!你快来看看他。”
有人听说过五雷轰顶的感觉么?郑筱这会就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前一阵姜胜君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令狐腾如果能够好好调养身子再接受治疗的话,以国外先进的医学技术和设备,他是有机会能渡过这场劫难的。可是——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都不知道自己一路上是怎么来到医院的,跌跌撞撞地找到了手术室门口,一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压抑的气氛让她透不过气来。
宋岩一眼就瞅到了他哥最想见的人,鼻头一酸,上前就拉住了郑筱的手,“姐——你可来了!”
眼瞅着宋岩又要拉着她哭上一通,站在墙角里的姜胜君快步地走了过来,“宋岩,别胡闹——这是医院。”
宋岩瘪瘪嘴,安分地坐在了顾姚的身旁。
打从郑筱进来起,那个踩着高跟鞋都要人仰望的顾姚,没说过一句话,没抬过一次眼,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只要她安安静静地等着,里面的人就能平平安安地出来。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顾姚屈尊纡贵的人,恐怕也只有令狐腾了。郑筱本想安慰她一番,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一刻,所有的事情都让她觉得沉重不堪,如果令狐腾这次手术有什么差池,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如果重生真的要赔上一条性命的话,她宁愿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她。
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姜胜君柔声安慰道:“很快就会出来的,没事!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