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筱一时有些错乱,到底是生活太简单了,还是她亲手将生活复杂化了?如果一切都跟表面一样这般美好,是不是就真的美满了?
她独自一人走在这大街上,试图让冷风将她吹醒。然而世事难料,竟让她在这儿碰上了许久不回家的郑阳天,还有在他身畔的郁曼天。
“姐!”
出口叫住她的人,是阳天。
但在看到他身旁的人以后,她欣喜的表情瞬间冻结。
“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你。”
郁曼天礼貌性地跟她打过招呼后,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仿佛能够一眼洞悉她的想法。郑晓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怒目瞪了回去,“阳天,跟姐回家。”
郑阳天不情愿地挪了一小步,恰好站在了郁曼天的身后,他嘟着嘴不情愿地道:“姐,我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的,我早看出来——你对郁总有别的意思,你别害羞,有什么话就直说……”
谁知道这熊孩子口无遮拦,竟然说她对郁曼天有意思,更要命的还是当着郁曼天的面!郑筱立马作势要扑上去,教训那混小子!
但平底鞋与高跟鞋的差距,又一次血淋漓地摆在她的面前,除了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溜烟地远去的背影,和最后的一句让人吐血的话,郑晓真不知道这小子身上究竟流着的是谁家的血!
郁曼天一手托腮,饶有趣味地看着怒气冲天的郑筱,“别追了,你追不上的。”
郑筱一听他开口,顿时血脉膨胀,“要你管!”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回避那句话,阳天的声音越是萦绕在她的耳边,“姐夫,你俩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姐夫,我呸!
见她穿着高跟鞋还气势磅礴地朝前走,郁曼天不紧不慢地跟在了身后。她的步伐太快,果不其然左脚险些扭到,幸亏他搭手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郑筱溜到嘴边的谢谢,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又咽了下去,更不知好歹地甩开了他的手,“郁曼天,你别以为你扶了一把,我就会感激你!”
令狐腾的那次意外,她始终不能释怀,尽管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就是郁曼天干的。
虽然有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但他郁曼天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在路上横冲直撞呢!
郑筱拦了好几辆的士,但没一辆是停下来的,当下气急败坏地朝跟在她身后不知廉耻的男人吼道:“郁曼天,你赶紧把我弟弄回来,还有——别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心里不清楚!”
她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会沉得住气,但这一刻面对郁曼天,她却没能做到。
那种歇斯底里的咆哮,她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他时常提醒自己,那不过是一场梦,然而这一刻真真实实地出现在现实里,让他有些错愕。仿佛他们相识了许久,却又陌生。面对她的质疑,郁曼天的心抽搐了起来,此刻的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神,背转过身,只留下一句话。
“阳天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我会照顾好他。令狐腾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自始至终,尽管她从未提及过令狐腾的事情,但郁曼天的明朗却让她措手不及。或许,她太莽撞了,还是她真的错了?
不可能,那人的阴狠毒辣手段是她亲眼见证过的,他会突然间转变秉性实属天方夜谭。
郑筱一晚上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索这件事,直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顶着一双熊猫眼,倒让大清早来探班的艾草,逮了个正着。
郑筱端了一杯咖啡过来,打趣道:“打从你进屋一双眼睛就贼溜溜地看着我,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那我可就问了……”
“瞧把你给乐的,问吧!问吧!过时可不候!”艾草大清早地赶过来,面上如沐春风,她现在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艾草自然是乐坏了,揶揄道:“快给解释解释,你眼睛是咋回事?你一黄花大闺女,平常又保养得当,是不是昨晚做了什么运动……”
“我可真服了你的想象力,快说说,一大清早的,你可不是赶着来揶揄我来的吧!”要不赶紧转移话题,真不知道这姑娘还会想出什么事情来。
经她这么一提醒,艾草才想起自己今天特意来找她的事情。酝酿了好半天,艾草才把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双眸里是溢不住的幸福,“我……有了。”
郑筱连忙放下手里的咖啡,瞪大了双眼盯着她的腹部,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说真的?这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