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画儿的价格,不偏不倚,正好和洛萝的画儿价格一样。不晓得是什么个意思呢。
洛萝是真的气炸了,她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飞檐也是气得脸都红了,拉着洛萝袖子:“小姐,小姐,他们简直是……欺、欺人太甚!”
洛萝可是明白的,文冬青这算是什么意思。前几声故意不报价格,那是为了给陆氏一个教训,这报的价格和她的画儿一样,是为了告诉她洛萝,在文冬青眼里,大家都是平等的。
偏偏这口恶气她还只能吞着了。这可是公平的竞拍会,别人明着不说,你却不依不饶,可不是典型的自我意识过剩么。
洛萝藏在袖子里面的手都捏紧了。
她从来没受过这样、仿佛是公开处刑一样的羞辱!
文冬青想着的是,消磨消磨洛萝的骄纵,把她调*教成一个合格的妻子。洛萝此番定然是气急羞恼,醋意大发,到时候自己再把她哄回来,她受了这个教训,和陆氏互相排挤的动作,也该是收敛许多了。
他自觉自己哪里都安排好了,却从一开始就估错了洛萝的心意。
打那之后,洛萝对文冬青这个名字都已经厌恶到了顶点,只觉得那人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他是有显赫的身世,他是有俊秀的外表,他是有惊人的才华,可是,那不代表是个女人就会喜欢他。
这三个字就像是垃圾一样,被她扔的远远的。
见她郁郁不乐的样子,飞檐就寻思着怎么逗她开心些,这日进集市逛了一圈,回来就乐滋滋的去拉洛萝:“大小姐大小姐,城里来了杂耍艺人,这会儿可热闹了,咱们去看看罢?”
洛萝见着飞檐小心翼翼的目光,姑且也是能猜到,飞檐是想哄哄自己。她不想抹了那份子心意,虽然没精打采的,到底还是对飞檐点了点头。
宁溪城的江湖艺人从来都不少的,对于许多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来说,但凡来了江湖艺人,就好像是什么盛大的庆典活动一般。因为这是他们唯一支付得起的表演。
洛萝到的时候,人已经围了不少了,飞檐带她钻进去,环视一圈,乐滋滋道:“小姐你看,他们还带了这么多活物,可真有意思。”
这小队的杂耍艺人显然都是卖的和驯兽相关的表演,一溜的犬马猫猴子。这些东西本来就可爱得很,再加上聪敏的表演,惹得周围人开心不已,笑声此起彼伏。
脸上阴了很多天的洛萝,也算是露了点笑容出来。跟着旁边的人一块儿拍手叫好,飞檐心里可算是好受了些。
到了最后一个表演的时候,杂耍艺人拿了个细长的小篓子出来,又有人捧了铜罐子要赏钱,洛萝给飞檐递了个颜色,飞檐立马从袖袋里掏了一两银子给扔了进去。
在一圈子铜钱里面,那一两纹银就显得极为夺目了。对于杂耍艺人来说,这能让他们吃上几顿好饭了,立刻又有两个人过来,脸上笑得一脸褶子,一个劲儿对洛萝揖手:“谢谢这位姑奶奶!姑奶奶大恩大德,小的生生世世不忘!”
这几句话说的洛萝有些害臊,寻思着不过是一两银子,那些人却摆出自己像是他们再生父母一样的样子,叫人受不得。便又让飞檐扔了个十两银子。
顿时,那群人面面相觑一番,显然觉得是遇上贵人了。
这些混在三教九流之间的人,个个都是人精,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又对洛萝感恩戴德几句,捧了罐子满心欢喜的走了。
飞檐笑道:“这十两银子对小姐来说算不得什么大数,可是对他们来说,可是辛苦表演十多场才能赚上的钱。当真是、当真是……与人为……”
飞檐总是不记得那些个诗词古语,可偏偏每次都想说上几句。
洛萝忍俊不禁,笑着接过来:“与人为善予己之乐。”
“对对对,就是这个!小姐可真厉害。”
飞檐夸洛萝的时候从来都不留情。
那拿了细长篓子的人绕场一周,周围百姓开始迫不及待的催促起来,他在场子最中间站定,利落的扯开扎口的白布,将篓子一抽,里面有东西慢慢游了出来。
还没看见脑袋呢,就有鲜红的、分了瓣的舌信子,“嘶嘶”吐了几声,然后一条花斑的大蛇一寸一寸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飞檐一见着蛇心里便咯噔一声,暗道了一声“不好”,转脸去看洛萝,果然见着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栗。
瞧着那东西,洛萝只觉得滑腻冰冷的触感从脚踝一点点爬了上来,然后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嘶嘶的声音仿佛来自阴曹地府,被人掐着嗓子只能发出无力的挣扎。一时之间,她的胃里就开始翻滚起来。
飞檐赶紧道:“不看了不看了,小姐咱们不看了。”伸手拉着已经木然的洛萝边往外面冲冲走去,心里还不停悔恨着,怎的自己事先不先问清楚都有些什么表演。
从人群中走出来之后,洛萝身子就晃悠了几下,飞檐吓得心脏差点没跳出来,见洛萝伸手扶了路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