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没有答应慕玄的要求,而是快速离开了医疗站。她一路畅行无阻地离开这个地下军营,回到了郁郁葱葱的秦岭之中。
她的心里空荡荡的,不知该去到哪里,她茫然地在山林中穿梭着。连绵不绝且密不透风的秦岭山林中,到处都是古老高大的树木,丛林中有桦树、橡树、栗子树,一棵连着一棵;荆棘丛生之间,忍冬、婆婆纳、独蒜兰、鹅掌草、白鹃梅、五味子等各种植物将这些树木连成一片。枝叶繁茂的大树遮去阳光,使整片山林都沐浴在潮湿阴霾之中。
树木之间长着头发一般交错纠结着的常春藤,犹如白夜此刻缠缠绕绕的心情。
芳草类植物浓郁的香味弥漫着整片森林,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白夜蜿蜒穿行在大山的褶皱间,道路缓缓上升,不过一刻钟,她便看见即将到达的峰顶。
这里,阳光已经穿过密不透风的树林一束一束地照射进丛林的灌木丛中,她放慢脚步,顺着一点点的阳光缓慢行走着。
“你看着心情尚可,竟有闲情踏着阳光玩耍。”顾靳呈突然出现,从一旁的树梢上跃下,笑着调侃道。
白夜看着突然而至的顾靳呈,有一霎那的讶异,随即却好像觉得理所当然,默然地说道,“又是你,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你在这里,我当然要寻你而来。”顾靳呈见白夜并未太过拒绝,便试探性地走到她的身边说道。
白夜瞥了他一眼,毫不在乎地继续走着自己的路,没好气道,“我没心情与你说笑。”
顾靳呈却不介意她的坏脾气,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说实话,哪里是在说笑。”
白夜不再搭理他,自顾自走着,权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顾靳呈说道,“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难过的话就跟我说说话,我不会趁人之危,我希望看见你开心。”
白夜却突然眯起双眼,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一棵大树旁,凑上前狠厉地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迷魂了慕玄!”
顾靳呈见白夜靠得离自己这么近,虽然是以这样不友好的姿势,但依旧享受得很,他的手指轻柔抚过白夜的脸颊,温柔而宠溺地说道,“他是不是被我迷魂了,你会看不出来?夜,不要自欺欺人。”
白夜看着他,他眼里那样坦然,一点也不似在骗她。白夜承认,她希望顾靳呈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告诉她,没错,慕玄就是被他迷魂了。这样,她才能给自己一个原谅的理由。
可是顾靳呈却目光澄澈、坦坦荡荡地告诉她,白夜,你不要再自欺欺人。
她的眼神微闪,眨了眨眼,想要将眼泪止住,泪水却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她的手微微松开,低下头任由眼泪滴落在地上。
然而顾靳呈却伸手接住了她的眼泪,他紧握着手,说道,“哭吧,就哭这一次,以后都不要再哭了。”
白夜抬眼看他,倔强地撇开头,说道,“哭?我为什么要哭?血族的生命无限,总要经历许多离合,他既然是过客,就让他离开就是。我为什么要为一个过客而哭?”
顾靳呈见白夜故作坚强的倔强,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她的手指纤纤,十分漂亮,他的手指轻抚她的指甲,叹道,“这样当然好。”
暧昧的动作立刻引起了白夜的注意,她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甩开他继续迎着阳光往山顶而去。
对于白夜的明显拒绝,顾靳呈也不恼,他们有漫长的人生,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等待。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穿过被树叶挡住的阴霾,一跃上了山顶。
阳光登时洒在二人的身上,白夜兀自迎着阳光躺在一块岩石之上,闭着眼睛不言不语,顾靳呈躺在她身边安静地陪伴着。
山顶上两人默默地晒着太阳,地下军区中,慕玄见白夜离开,心里盘算着再去找她也已来不及,何况以白夜的速度,她如果真心想躲,自己也是追不上的。
他叹了口气,推门走进了手术室,他看见手术台上,骆兰早已奄奄一息,她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见慕玄进来,她微微睁开双眼,费力地扯出一抹微笑。
“为什么这么傻?”慕玄轻抚她受伤的手腕,难过地低声说道。
“不想你……为难……”骆兰挣扎着说道,每说一个字都极其费力、痛苦。但她知道,她必须忍过痛苦,才能够涅槃重生。
“骆兰……”慕玄看着她逐渐灰败的眼眸,听见她的心跳渐渐微弱,唯有立刻咬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喂进她的口中。
此刻骆兰已陷入清浅的昏迷,感觉到有水从口中流入,她本能地不断吞咽,却在血液沾到舌头之时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但她已无力拒绝,只能不断喝下。
喂她饮完血,慕玄将骆兰从手术台上扶起,轻声唤道,“骆兰?你醒醒?”
恍惚之间,骆兰听见慕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