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嘴边依旧带笑。
“你说对吗,魏琳?”
从头到尾我都板着脸一声不吭地坐在秦森身旁,此刻当然也不打算给王复琛任何回应。我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
“你倒是口齿伶俐了不少。”秦森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严肃而认真地出声讽刺他,“以前我一直认为你不适合做律师。比起发财,你更可能因为穷困潦倒而死。”
王复琛仰头大笑:“原来你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路途中他们聊了一些从前的琐事。我仍旧闭口不言,也终于渐渐平复了心中的怒火。但直到王复琛把车停在别墅门前,我都没能彻底忘掉那种强烈的恨意。
就好像三年前把刀捅进那个人的脑袋时一样。
我以为我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可那一刻我才发现种种负面情绪还深深扎根在我的大脑里。
“糟糕,聊了半天都没有聊到正事。”王复琛的声音拉回了我的神智,我抬起头,正好见他在驾驶座回头望向我们,以手指天对我们保证:“介意我晚上过来打扰吗?只谈案子,我保证。”
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我发现自己摆不出任何表情。
如往常一样掏钥匙踏进家门,我弯腰拖鞋,秦森则经过我身边,径直走向书房。
“在车上的时候你本来可以提醒他。”我缓缓开口,“你想给他机会么?”
他的脚步声停下来。
“我说过我不会复出。”他说。
拎着鞋直起腰,我对上他的视线。
他伫立在靠近客厅中央的位置,侧着身凝视我的眼睛,微微皱着眉头。
两秒之后,我收回视线,把鞋放进鞋柜里,趿上拖鞋目不斜视地往厨房走去。其实我明白,王复琛是对的。秦森做不到。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不与这个社会联系。而一旦开始了这种联系,他就会忍不住尝试摆脱我。
我来到厨房,取下一把菜刀。将刀柄握在手里的时候,我本能地迟疑了一秒。
然后我把左手搁到砧板上,收拢四个手指,留下伸出的小拇指。它修长而骨节分明,确实是双漂亮的手。我曾一度十分爱护它,因为我需要弹钢琴,那除了是我的工作,也是我一辈子的喜好。
这三年我戒掉了钢琴。秦森却做不到。
我举起刀,用力剁了下去。
疼痛感直达大脑的同时,我听到了刀刃砸在灶台上的声响。有血溅出来,溅到了我的手背上。
“魏琳!?”客厅那边响起秦森的声音。
他冲进厨房时,我意识到自己在笑。
我想起一件非常久远的事。大约是在六年前,在我走出抑郁症的阴影之后。那是我头一次去A大,想要偷偷溜进秦森的课堂,给他一个惊喜,顺便了解一下他在学校的生活。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天他的授课地点是个很小的教室。我从后门进去的时候,他还没有到场,教室里只有几个学生。
我自以为进去得悄无声息,却很快引起了那些学生的注意。他们相互交换了眼神,窃窃私语一阵,突然都站起来围到我身边。
“请问是魏小姐吗?”其中一个姑娘问我。
“呃,对。”我当时很是诧异,“你们是……”
“果然是师母!”他们却高兴起来,有几个女生甚至还发出了激动的尖叫,“秦教授说你今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