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受伤的学生情况怎么样?”
“问题不大,医生说休养一下就没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校长放心一样冲程语摆摆手。
课间休息已结束,走廊里空空荡荡,教室里传出此起彼伏的稚嫩读书声,清脆悦耳。在三楼楼梯拐角,她下意识望了一眼英语组办公室方向,恰巧看到赵主任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随后,丁若林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程语赶忙收回视线,快步走下楼梯,心里不自觉地疼了一下。
这批器材包括篮球架、乒乓球台、足球门、双杠、单杠等。工人们不到半个小时就搬完了。程语在司机拿出的送货单上签完字,司机吹了一声口哨,开车离开了。
锁上器材库大门,看看已到下班时间,程语边走向校门边拿出手机按下韩雨电话。铃声刚响两下,听筒里就传来韩雨特有的问候。
“亲,我还活着,你怎么样?”
“还好,报告方位。”
“公司楼下。”
“有空请我吃晚饭吗?”
“哟,难得陆太太有时间,当然没问题了!”
“不恶心我,你是不是会死?”
“不会死,可能会疯——”韩雨笑得很放肆,“——说吧,想吃什么?”
“能填饱肚子就行。”程语消极地说。
“那——,丁香路南端那家川菜馆吧!”
作为大学四年的舍友,韩雨是地地道道的“坐地炮”,也是程语在这座城市唯一的死党。不过,自从嫁给陆展奇,在他严格“家规”约束下,她和韩雨并不常见面。偶尔小聚,她也总是被韩雨数落得一无是处。但有时郁闷得不行,她还是会悄悄背着陆展奇,跟韩雨狠狠煲电话粥,当然,每次都被韩雨骂得狗血淋头。
今天也不例外。
她到川菜馆时,韩雨正埋首于桌上菜单点菜,身边站着一个清瘦的男服务生。
“——要这个,魔芋烧排骨,还有这个,毛血旺——”
她一抬头,看见程语走过来,立马停住,劈头盖脸来了句:“是不是陆展奇又欺负你了?”
正专心记菜名的服务生吓得手指一哆嗦,毛血旺的旺字最后一横斜斜地划出老长。小伙子疑惑地看了看这两位女顾客,坐着的齐耳短发,明眸皓齿,满脸义愤填膺;站着的长发披肩,娉婷玉立,神态窘迫无奈。
“那个,先要这些了,麻烦出去时把门关一下。”
韩雨翻了服务生一眼,果断地把他打发走。
“你这一惊一乍的,吓着人家了。”
程语坐到韩雨对面,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隔间,一张小长桌,四把椅子,倒也简洁干净。大概只有韩雨这样的本地通才熟悉这么蹩脚的地方。
“我还不知道你嘛,不被欺负哪里能想到我!我看你就是陆展奇的免费保姆,不对,应该是免费炮、友——”
想起程语说过家里保姆是她提议辞退的,韩雨纠正了一下,拿起桌上茶壶给她倒了杯茶,话里夹枪带棒。
程语没吱声,兀自垂下眼睑,捧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韩雨看着一脸疲态的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两年前大学毕业前夕,知道程语即将回A县老家时,韩雨曾好一番不舍,还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谁知几天后,程语突然告诉她,自己不回老家了,要留在D市。当时她还兴奋得不得了,以为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起了作用。
不成想,刚一毕业,程语就莫名其妙地嫁给了陆展奇。之所以说莫名其妙,是因为貌似她们两人从未谈过恋爱。她更是从未听程语说起过对那个姓陆的有什么感觉。
更令她愤愤不平的是,程语和陆展奇虽然领了结婚证,可直到现在也没正式办婚宴。就连她们的夫妻关系,陆展奇也不允许程语对外公开,以至于除了她,程语的同学朋友圈,极少有人知道她已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