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迟钝到需要逛完整间店才能得出这个结论吗?”谢慕苏平静地问。
“哎,谢慕苏你还记恨着我叫你去陪酒的事儿?”张馨兀自一笑,不等她回答,又道,“你的店接受定制吗?”
“我这人天生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没办法不记仇。”但有生意不做白不做,谢慕苏说,“至于定制,请问张小姐自备图纸还是全由SLG一手包办?”
“有。”张馨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张图纸。
宁双牧便是在这时大步走了进来,他目不斜视地看向谢慕苏:“慕苏,还没下班吗?”
谢慕苏摇摇头:“张小姐要定制衣服。”
张馨慵懒地倚在柜台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从宁双牧的身上溜到谢慕苏的身上,她恍然大悟般笑了笑:“原来如此。”
谢慕苏不知就里,但她肯定,宁双牧明白张馨的意思。
“张小姐,如你所见,我赶时间,能请你跟我的助理详细谈谈关于服装的布料等细节问题吗?”谢慕苏将图纸递给一旁的钱媛。
“行。”张馨打了个“OK”的手势,径自走向钱媛。
谢慕苏在两道动听的女声中,与宁双牧一同离开SLG。
“你不想知道张馨的意思吗?”他发动了引擎。
“没兴趣。”这是真心话,她并不想知道张馨简单的一句话中包含着怎样的故事。
她的脸色淡淡的,他觑着她,俨然忘了自己在开车:“是不是在你眼中,不论我为你做了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不求回报的?”
“你在开车。”她出声提醒。
她辛苦工作了一天,实在没力气考虑其他的事,她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但她不认为她有错:“从头到尾我都被蒙在鼓里,也许你单方面又帮了我什么,不过既然一开始我就没有知情权,现在马后炮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
他忽然有些疲惫,好似不论他做什么,告诉她不告诉她,都会惹得她不高兴。他以为他足够了解她,却不曾想过,她会这般冷淡。果真是,冷血无情又铁石心肠。
等待绿灯的时间里,他扫了眼她空荡荡的手腕,声音冷了三分:“你不是答应我戴手镯吗?”
像是预测到他的反应,谢慕苏从手提包的内层里拿出金灿灿的手镯,主动戴在手腕上:“白天工作时画设计图不方便。”
她出奇的温顺,方才质问的语气叫他有些后悔,他抿抿唇:“慕苏,我——”
“你不用解释的,我能理解。”她打断他的话。
自从上次他们不欢而散,每天一有空她便会反省自己,好在时间没浪费,她捊顺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她和他需要跨越的关卡不少,他却总是一个人揽下所有的责任,从不和她商量。最重要的是,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就在一起了,相互间根本不了解。
她不知道他的家庭,不知道他的学历,对他的喜好仅限于这几月里他主动透露出来的,甚至就连他的生日她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全岱城买过《花间集》的女人都知道的事——他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岱城最顶级的酒店醉中天的老板。
除此之外,无。
而他,他或许知道自己的家庭,毕竟他神通广大又有一群人中之龙的好朋友,岱城简直是他们的天下,查出她的背景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他从不会主动问她,就像她一样。
她不知晓,再这样下去,他们的这段关系能走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谢慕苏推门进来时,看到那张与宁双牧十分相似却又更为老气沧桑的脸,心中第一个念头是,俗烂的桥段。又在心底诧异,这么快就被他的家人找上来。
她打量了男人一阵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是一间古典的茶馆,室内光线很暗,谢慕苏嗅到一股香气,往来源处一瞧,才发现点了熏香,香炉旁燃着一根蜡烛,影影绰绰地烧着。墙上刷着青灰色的漆,红木桌椅,远处凿了扇窗,酒红色的窗帘将光线遮掩得严严实实。再往后,竖了一扇黑漆描金屏风,悠长低回的古筝声从屏风后泻出。
穿着大红丝绸旗袍的服务员扭着腰身为她沏了一杯茶。
谢慕苏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啜了口,她对茶道没有研究,完全品不出是哪一种茶。对面的男人从她进门起,手中把玩着茶杯,视线紧紧黏着杯中的茶叶。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