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过晚饭,研究了下今日的功夫所成,便各自睡了。秋西槿翻来转去地睡不着,脑里只想着明日该给阿斐的惊喜。借着月光看见洞口的艾叶,心中升起一计,赶忙下床拾掇。
姜玄斐睡得迷迷糊糊之际,鼻尖窜入一阵清香。睁开眼,便瞧见她端来一盘东西放在桌上。
秋西槿见他已醒,便又端到他面前:“山里东西少,你又告诉得我太晚,所以只能给你做了这个!”
“好香啊!”姜玄斐爬起来,盘里是绿悠悠的饼状物。拿起来嗅了嗅,有点晨草的清香。舍不得将它一口吃完,吃得小心翼翼。待少了一半时有点心疼,便寻思着找点其它事情做做先,“对了,今日要把那捆艾草挂起来辟邪了!”他拿着半张饼,寻了一圈亦没找到,“我的艾草呢?”
“你吃着呢!”秋西槿指指他手中的绿物:“这叫艾叶粑!艾叶熬烂后,裹着面粉,再夹点糖蒸熟的。”
姜玄斐轻笑两声,“可我昨日摘回来,是要挂在门口辟邪的!”
秋西槿挤眉弄眼地笑着争辩:“我觉得嘛,辟邪的东西吃到肚子里应该更有效!”
姜玄斐喜欢她独特调皮的笑容,做了坏事也能有一本正经的歪理邪说,只得无奈地继续吃饼。
“话说你父亲是朝廷之人,家里应该什么都有,你没吃过这艾叶粑?”秋西槿自拿了块饼来吃,似乎糖放多了,有点甜腻过头!向来不喜吃太甜的东西,总觉得甜掉牙的东西不适合自己。
“也许吃过忘了吧!”他对于生活琐事皆不上心,不记得也属正常。
“说说你们官府的人都怎么教育孩子的?是不是要学很多礼仪?”秋西槿见他向来吃东西都是细嚼慢咽,不似自己囫囵吞枣的奔放,但想那优雅得体的习惯大约便是大院里从小养成的。
“还好了,我父亲太忙根本没空管我。母亲是外公带大的,性子偏爽朗,所以也没怎么约束我!祖母是老人,自然对孙子诸多宠爱。”姜玄斐没有说出来的是,纵然亲人不太管束,但是姜府还是不缺专管他的人。学识、礼仪等等,填满了童年的大部分光阴。
“可我听庄婆婆说,你们官家的规矩很多!”秋西槿支头想了想,“大约那只针对女子吧!听说大家闺秀都有涵养,一颦一笑皆是动人。”虽然江湖上的美女看得多,但对于生动的大户姑娘却见得少,好奇问道:“她们真的很漂亮?”
“这个……”姜玄斐认真地思考了下,但觉高门的女子也没什么特别。要么安静的要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会笑不露齿,端坐如松。要么刁蛮得很,动不动就欺负奴才,活脱脱市井泼妇。怎么比,都没有眼前女子讨喜,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秋西槿见他闷不吭声,没心没肺地取笑:“我这么一问,不会让你想到心上人了吧?”
“不,不是……”姜玄斐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没有……也有……”
秋西槿拍拍他的肩膀,脸上含着善解人意的笑容:“你们那很早定亲也是对的,不用不好意思!她漂亮么?”
“我没有定亲,但……”姜玄斐摆手,越是想解释越不懂怎么解释才好。虽没有明确定下亲事,但自小就被祖母拖去看了许多家姑娘。纵然年纪小,见得多了,也慢慢懂得其中的意思。
若是在祖母心中,肯定是已有了人选。好在母亲一直是个明确拒绝的态度,是以有幸被拖着未定下来。但祖母为此大发雷霆,亦愈来愈刁难母亲。
小小的斐儿自然也能洞察一二,不由得心疼母亲,却被母亲捉弄:“该不会阿斐真看上哪家姑娘了?娘亲阻了你的好事?”
姜玄斐从容地摇摇头,人虽小却是很有主意。对那些大家闺秀,谈不上很讨厌,但更不是喜欢。
母亲轻笑扶着他的头:“斐儿找媳妇,自然要找自己喜欢的,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自己喜欢的!?姜玄斐陷在沉思中,父母对于自己的婚姻大事倒是洒脱,若是要想阿槿进门,只有祖母那关难过,如何才能不伤和气?
“呀,你的衣服破了!”在他摆手之际,秋西槿发现他的手臂下方的袖口有一个破洞。习武之人,若是衣服有损不缝,便会越破越大,“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好!”姜玄斐被她岔开了话题,便一时断了思虑。
秋西槿低首穿针引线,一会便将破洞补好。只不过针脚粗陋,线条歪歪扭扭。扬手将补好的衣服抛给他,“绣工不好,勉强能穿吧!”
姜玄斐弯起好看的唇角:“只要是你缝的,我都喜欢。”
“初识你时话并不多,还以为是个淡漠的性子,谁晓得也是个油嘴滑舌的主。”秋西槿白了一眼,以为他说的是反话,倒没往深处想。看着手上的针,不免想到寇轩,也不知他们师徒怎样,为何还不回来?
“我只是……有点慢热!”姜玄斐面对陌生人之时,确实不太爱显露情绪,这乃是父亲从小教导的结果。作为姜家未来的继承人,首先要学会的不是如何对待别人,而是控制好自己,而冷面便是最好的不张扬情绪的法子。长久养成的性子,让他在初到时,显得并不那么热情。不过也很快意识到,笮越山上不需要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