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落,因此我就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在林子里睡了整整一个晚上。不过,木筏子究竟怎么
样啦?——还有杰姆呢,那可怜的杰姆?”“该死的,我怎么知道?——我是说,我不知道
木筏子哪里去了。那个老傻瓜做了一笔买卖,得了四十块大洋。我们在小酒馆里找到他的时
候,那些二流子正跟他赌钱,赌半块钱的赌。除了他付威士忌酒账的钱以外,他们把他所有
的钱骗了个精光。到下半夜,我把他弄回家,一看,木筏子不见了。我们说,‘那个小流氓
把我们的木筏子偷走啦,他撇下我们不闻不问,往大河下游去啦。’”
“我总不会撇下我自己的黑奴吧,不是么?那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一个黑奴,唯一的财产
啊。”
“这一点我们倒是没有想到。事实是,依我看,我们已经把他看成我们的黑奴啦,是
啊,我们就是这么看待他的——他给我们惹的麻烦也够多啦。这样,见到木筏子不见了,我
们已经穷得精光了,没有别的生路,只好把《王室异兽》再演上一回。为了这个,我一直忙
得不亦乐乎。我已经好久没有润润喉咙,干得象火药筒似的。你那个一角钱哪里去了?马上
给我。”
我身边还有不少钱,便给了他一角钱。不过我央求他要把钱用在吃食上,还得捎带分给
我一些,说我就只这点儿钱了,从昨天起,还没有吃过东西呢。他没有吭一声。再一会儿以
后,冲着我怒气冲冲地问:
“依你看,那个黑奴会告发我们么?他要是这么干啊,我们非剥他的皮不可。”
“他怎么能告发?他不是逃跑了么?”
“不!那个老傻瓜把他给卖啦。连钱也没有分给我,如今钱也光啦。”
“卖了他?”我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啊,他可是我的黑奴啊,这可是我的钱啊。
他在哪里——我要我的黑奴。”“嘿,你要不回你的黑奴啦,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你哭
哭啼啼也没有什么用。听我说——你也曾想要告发我们么?
我要是相信你,那才该死呢。嘿,你要是想告发我们的话——”
说到这里,他没有说下去,可是他眼色里露出的凶相,是我从没有见到过的。我继续抽
抽嗒嗒地哭着说:
“我谁也不想告发,我也没有时间去告发哪一个。我得跑去把杰姆给找回来。”
他那个神情仿佛有点儿为难似的,就站在那里,一边胳膊上搭着的海报随风飘动,一边
在左思右想,眉头紧皱。最后才说:
“我来点拨你一下吧。我们得在这里耽三天。只要你保证不告发我们,也不让那个黑奴
告发我们,我就会告诉你,哪里能找到他。”
我作了保证,他就说:
“有一个农民,叫做西拉斯·费——”说到这里打住了。你可以看得出来,他一开头是
要对我说实话的,可是如此这般一打住,他又仔细一想,我估计他就变卦了。事实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