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彤突然打破了寂静:“家琪,我刚才出了一身冷汗。”
燕彤冷不丁的这一句话令家琪也出了一身冷汗,她凑近了这个房间里惟一令她感到安全的东西——燕彤,她握住燕彤缠着绷带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
“你快去楼下瞧瞧!”燕彤是命令的口吻。
“楼下没有人,我怕。”
“不在公寓里,你去街上。”
家琪打开了公寓全部的灯,大敞着门走上街去,她这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妖物”追赶,她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公寓,赶到燕彤身边。
冷森森的街道上没什么行人,两旁的银杏树一夜之间掉光了叶子。在距公寓十几米的一户人家,有几个人围在门口议论纷纷。家琪走上前去,发现门口的地上有几滴新鲜的血。
这是银杏叶街27号,住着一对老人,公寓二层对外出租,老人住在一层,院子里养了八只鸡和一只看门狗。
现在只剩下六只鸡,而那只威风凛凛的大黄狗正躺在院中抽搐,颈子上血肉模糊,一对眼睛惊恐地圆睁着。家里的老太婆说,听见狗叫赶到院子,已经是眼前这番景象了。
家琪顺着血迹向院外走,发现血迹在六七步远的地方消失了,家琪又怕又好奇,她挤在人群里,听人们议论纷纷,看“大黄”脖子上的牙印,应该是某种凶猛动物袭击的。
家琪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她把自己想像成万俟昭,如果是万俟昭遇到这类情况她会怎样处理?家琪悲哀地发现,自己无法体会到万俟昭的心境。那么燕彤呢?她大概是边破口诅咒边从血迹消失的地方飞身翻上围墙吧。
家琪一阵惊喜:“有梯子吗?那家伙一定是从围墙逃走了!不然血迹为何会突然消失。”
几个年轻人从血迹消失的地方架上梯子攀上围墙,发现了血迹斑斑的鸡毛和鸡骨头。银杏叶街的人害怕了,这个“妖物”,它能够飞檐走壁,并用几分钟的时间干掉两只公鸡。如果是干掉一个人呢?人们迅速“回巢”,将家门反锁,银杏叶街愈发冷清。
家琪耳畔响着自己“嗒嗒嗒”的脚步声,而心跳比脚步声还要急促,在跑进公寓前她迎头撞到一个人身上,一个冰凉的人,是辰怆。他虽冰凉,但头上浸着汗,他为何出汗?他紧张?为何紧张?他也听说了银杏叶街的事故?他刚刚从围墙上跳下来?
“天太热了。”他擦了把汗。
家琪竖起衣领抵御寒风,她不信他的话。
家琪来到楼上,发现燕彤正在拆自己的绷带,家琪果断地拦住了她:“你想落个终身残疾吗?”
“他进公寓了刚才。”燕彤此时已解放出双手,她还不敢擅动那根折过的右腿。
家琪陡然一身冷汗,她迅速关紧门窗:“真的是辰怆?”
“不不,是另一个,身上很腥气。辰怆,他是干净的。”燕彤坐直身子倾听了一会儿,又重新躺回床上:“他现在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情一件接一件,银杏叶街有两条狗被咬死,红松枝路有一条。辛夷市场里“分割鸡”的摊位几乎被洗劫一空,甚至家养鹦鹉也没能被放过。
这个放肆的“妖物”,它到处洒鸡血,甩鸡骨,燕彤窗边的银杏树上就挂着一副血淋淋的鸡架。
现在的银杏叶街,每天要被清扫五遍,洒三遍水,也除不去腥味。巡警们端枪到处巡逻,但后果是被鸡血溅在脸上,却找不出元凶。桐山上也站满了人,这些人是生物学家,他们说这里定有变异的野兽。
燕彤将娃娃脸叫到床边,问他最近有没有见过声音过分尖利的人。
娃娃脸擦拭着鞋上的鸡血:“没有见过,街上的人都吓得不大会说话了。”
“你去办件事情。”燕彤以希冀的目光望着娃娃脸,目前他大概是她最后的希望。
娃娃脸经燕彤如此一看,也感到重任在肩:“我竭尽所能。”
“在这个黑橱子的第三层,有个匣子。对,就是这个,打开它。”
娃娃脸听话地打开来,里面是几筒裹着红纸的礼花炮,他拿出一个:“这是信号弹吧?”
“嗯,你果真聪明。”
“我们要搬救兵?让万俟回来?”
“不,是向它发出挑战书,逼它现身。”
深夜,娃娃脸独自来到屋顶,点燃了一枚礼花炮,散到夜空的是一些五光十色的奇特符号,娃娃脸正凝望着这些符号发呆,“唰”的一个黑影从他身边闪过,除了一股鸡血的腥气另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说不好是什么味,娃娃脸绝对在哪里闻到过,总之不好闻。娃娃脸正暗忖,天边一阵异响,腾起几朵烟花,也是些怪异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