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女已经猜出了她要使威了。这囚室,是不可能有这样丰盛的餐食的。
而后双走到了狱吏长的跟前,那画得细致的眉眼挑低看着哈腰而站的狱吏长,半晌才凌厉地说:“狱吏长,这什么时候开始囚室也给安置得如此舒服了,连酒肉也备上了呀!哎,瞧这模样,怕是一般人家也未必能够吃得到啊!又有鸡,又有鱼,菜色丰富啊!看样子,那些穷人家的,干脆犯个什么罪,然后走进这大牢里享福可就好了!!”
好一字一字地说着,那狱吏长早是一把汗一把汗地落下了,哆嗦着不知如何是好。
何谓为官难,难为官,大概便是如此了,这皇上一道令,太后一道令,同样倒也好,背道而驰,可不就苦了这些个当官的,听谁的也不行,听谁的也要得罪一个才是。
这要是听了皇上的,太后要怪罪,这要是听了太后的,皇上要怪罪,这两人都是手撑天的权者,得罪了谁,那随时都是小命堪忧的啊!
太后也不急躁,只是闲闲用着丝绢着抚擦了一下闪着光的镏金字对花齐雕的护甲,那画得演练的唇凑向护甲,轻轻呵了一下。
似乎觉得这气压子制得够了,一口气呵出,这才抬起头,目光射去,喝道:“狱吏长,你可知罪?!”
“这不是臣的主意啊,这全是皇上下的旨意啊!求太后明查。”那狱吏长一吓,整个人跪了下来。
“皇上的主意?!”雪如首当其冲叫了起来,以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狱吏长。
那狱吏长本是个莽夫,心计也是全无,被雪如这一看,还有太后的眼神逼视下,还想得出什么,只是一股脑儿将皇上的话全搬了出来。
“皇上说了,在他还未夺了皇后的位份前,她仍旧是皇后,不可轻礼待之。身为臣子,唯胡听从皇上的旨意办事。”
太后却只是厉眼看着夏女,一字一字却能对着狱吏长说着:“皇上是迷了心窍,你身为臣子,就应该提醒着皇上,而不是听之为之,这样的忠诚,只能称为愚忠!!”
“太后教训得是,臣晓得了。”那狱吏长那里还敢说什么,唯有声声应着是。
“这个夏氏女子,决不可能再为我金龙皇朝的皇后,无才也就罢了,女子只要是有德尚也就算了,可是这样低贱的身份,无才,竟还做了失德之事,如何还配为人妻、为国供需,是我金龙朝无幸,才会立了这样的女子为后!”她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身后随从之人忙前呼后拥:
“太后,您要保重身体啊!”
“太后,您要保重身体啊!”
那模样,演得还当真是像。夏女不由轻笑了起来,弯弯的嘴角淡淡的笑,看起来,竟带着几分让人迷惑的清然。
如此地真切,如迷云中一缕轻风。
显些让人看呆了。
“你笑什么!到了这副田地,你还有心思可笑!!你当真是贱到底子里去了!”雪如一看夏女如此闲适地笑,反而一头火心中烧,恶毒地骂着。
夏女只是看着她,温然而道:“我不应该笑吗?何是笑变成了贱人的专属表情了,笑便贱,看来,以后是难心看到你如婕妤的如漾笑容了。”
“好一张利嘴,还当真看不出来,平时低卑而软弱,倒真是让哀家看走眼了!”太后对着夏女,带着几分赞赏,这个女子,这实在中的沉稳与智慧,可是比雪如要强多了,只可惜啊,心非从我,再好也是枉然。
“太后这话说得就不对!”到了此时此刻,夏女也当真不想去顾虑什么了,因为,她再不与人争,可别人也还是欺负到了她的头上来了啊!
那么,争与不争,避与不避,又有何区别呢?
“哦?哀家说得不对?那一句不对了?”太后倒是有点惊讶于她的回答。这个女子,到了这副情景,仍能如此不惊不慌,谈笑如风,当真是不得小觑啊!
“这太后请的这一出戏班子,实在是了得,一不小心,竟然让看倌也全都入了戏里了,这戏里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岂是说得清呢?太后看着觉得臣妾变了样,这臣妾也是看得觉得太后变了样呢!”这话说得隐晦,不过以太后如此之人,必是一听就懂的。
她也不去顾及着身份,就着床边,坐了下去。
“只是这戏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