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杜婉离开,秦桑还为听到的话而震撼,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就这么慢慢往后院走去。
走了一阵子,才发现自己又走到小时候最爱玩的秋千旁边,愣愣地坐上去,回想那时所有的事,竟想不出什么端倪。
她只知道娘亲和哥哥都对她很好,杜世元虽然经常不在家中,可在自己面前也是充满慈爱,虽然后来才知道那些都是出于伪装。
可她从未想过自己可能不是杜世元的孩子。
她想到曾问过杜世元是否知道哥哥的生父是谁,他也提到过那人曾经回京,掳走了娘亲,可娘亲不愿跟他走,最终还是自己跑了回来。
所以后来哥哥的失踪是否和那人有关,那人和自己到底有没有关系?
娘亲从她出生后身体已经不太好,哥哥失踪后她才一病不起,一直到离世前,娘亲都说她对不起自己。那时娘亲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
秦桑想得头疼不已,这时听见院外有车夫的吆喝声,猜测是杜世元他们要启程了。
她突然生出股冲动,腾地站起跑到门外,拉住正准备上车的杜世元,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一旁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娘亲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杜世元一愣,随即气得将她一甩道:“就算我在你心里作恶多端,我也是读圣贤书的朝廷命官,怎会做出这般恶毒又自毁前程之事?”
秦桑死死盯住他的表情,然后才松了口气,她看得出杜世元没有撒谎,幸好他并未因为怀疑自己的出身,就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杜世元这时觉得奇怪,盯着她问道:“你为何突然问这个?谁对你说了什么吗?”
秦桑张嘴却未问出自己的身世,毕竟这件事连杜世元自己都未确认,于是她摇头道:“没事了,你快些启程吧。”
杜世元听她语气恢复冷漠,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拍了拍衣袖走向了马车。
秦桑默默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小时候,每次杜世元要离家去国子监,她都和哥哥牵着手,站在院子里目送他离去。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从今以后,她是真的和杜世元断的清清楚楚,再无亲缘可言了。
杜世元彻底搬离之后,秦桑找人将宅院全收拾了一遍,然后又让张嬷嬷聘请了一批下人,往后就让她和银枝管着这批下人,毕竟需要伺候人的活不多,他们能将宅院打理好就行。
离开公主府之前,她同顾望安去拜别长公主,想着把人家刚认的儿子拐跑了,心里总怀着些愧疚。
长公主正坐在圈椅里喝茶,闻言只是抬眸道:“罢了,你们本来也不属于这里,要走便走吧。”
秦桑朝她躬身一礼,道:“这段日子多谢长公主的照拂,秦宅离这儿不远,若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可以随时让我们回来。”
长公主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喜悲,待到两人离开时,招手将顾望安留下,又单独同他说了些话。
秦桑同张嬷嬷先去了马车旁,她回头看了眼,对张嬷嬷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阿安对长公主虽然恭敬,看起来感情却没有那么亲厚。”
就是不太像失散多年的母子。
张嬷嬷回道:“毕竟不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有些隔阂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