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孙邈邈不复往日的神采,抿了抿唇道,“其实太爷爷的这些不仅仅是教人如何治病,更重要是如何当一个好医生的,医术,医德都很重要。”
王宝钏粗粗看着手上的书卷,抬头望了一眼孙邈邈道,“放心吧,时间会证明你太爷爷这些著作的价值的。”
“真的吗?”
“当然,曾经有人说过,实践是检验整理的唯一标准。”
“谁说的?我认识吗?”孙邈邈一脸的期待。
王宝钏胡诌道,“嗯,是一个大政治家,好像是前朝的,我史书读的不多,但就是记住这句话了。”总不能告诉他,这个人现在还没有出生吧?王宝钏暗暗吐了吐舌头。
有孙邈邈同行,虽然吵是吵了点,可是却不那么闷了,正好他能够为王宝钏解说孙思邈的一些医理,尤其是对于食治方的部分,王宝钏尤其感兴趣,如何让食物不仅美味而且更加健康?怎么样的人适合吃哪种食物?在孙邈邈如滔滔江水一般的废话中舀出几勺有用的,对王宝钏来说同样是受益匪浅。
几天的路程不算太漫长,到了梓州,一众人终于分头踏上了自己的行路,王宝钏一行人在客栈安顿下来,虽然牛二娘家的床不算太硬,可是连日的舟车劳顿还是让王宝钏略微感觉到了不适应,一到客栈,囫囵吞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呼呼大睡了。
王宝钏和司舟离开之后,花前和月下才终于聚到了李飞白的身边,花前几日前就收到了飞鸽传书,他一脸严肃地对李飞白回禀道,“郡王,听说王允插手管钱远恒的案子了,钱远恒现在在黔州,我们要不要改变路线?”
“不必。”李飞白的食指习惯性地敲击着桌面,表示他现在正在思索着情况的转变,黔中道上一贯唯他是从,他不认为王允翻得起什么浪花。
“赵堂生也被调任了。”月下趁着间隙,将自己最近打探到的消息也如实回报。
“去哪儿了?”李飞白皱了皱眉头,在剑南的情势逐渐有利于他这一面的时候,王允会做出这种动作不算奇怪。
“巴州。”
“很好。”李飞白的脸上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他总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王允,如果王允总有一天要失败,不是因为他魄力不足,而是因为他看人不清。“难道他以为,巴州没了孙应兴,就能够为他驱使?光靠一个赵堂生?”李飞白的笑声充满了讥讽,虽然他离开了朝堂,可是一切,仿佛他依然在帷幄中运筹自如,毫无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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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钏这一行人过了阆州,直奔巴州,连迟钝的司舟都发现他们好像赶路赶得有点急,按照李飞白向花前、月下两位老板打探出来的情况,好像是巴州最近有一笔大买卖要做。
姚青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王宝钏自动脑补为这一切都很正常,司舟对于任何正常或者不正常的都没有太过明显的判断,所以七天之后,经过一番不要命的赶路,几个人目前正在巴州的客栈中休整。
王宝钏自从学了谷不沾教给的厨艺,结合着孙思邈的一些医学知识,她一直有心想尝试着做药膳,然而毕竟是生手,难免有些胆怯。
花前和月下打探来的消息显示,他们到达巴州的这一天,赵堂生的车马还在路上,约莫还有三天的功夫就能到了。
巴州他们是来过的,当初进益州的时候他们选择的就是走巴州,如今再度回到这个城市,王宝钏突然有了故地重游的亲切感。
三月里春光明媚,而巴州的春天似乎比益州来得还要早,暖融融的阳光如金色的羊毛盖在身上,混合着青草的芬芳和泥土的气息。那是充满自然界清新的味道,没有任何的人工雕琢和添加,浑然天成的味道让王宝钏深深地陶醉在了融融的春意里。
司舟原本每天像个小跟班似的跟着王宝钏,可是今天却因为晕车,依旧病恹恹地躲在客栈里,李飞白说是要跟在巴州认识的几个朋友聚一聚,顺便帮衬花前和月下的生意,也不见了人影,独留王宝钏一人在城中乱逛,倒是十分的惬意。
巴州的酒很有名,可叹王宝钏现在根本喝不得酒,光闻着酒香熏然欲醉,却全然沾不得半点,只能对着酒楼门口闻酒香流口水。
虽然来到这里也不过是一年不到的时间,可是似乎她已经渐渐地适应了唐代的生活,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热爱的事业,虽然失去了亲人,可是想到他们还在千年之后安然无恙地生活着,就算还有那么一点点流连和不舍,也被生活的洪流冲刷淡漠了。
酒旗招展,王宝钏踏着春日的新尘进了酒楼,抛了一把零钱在桌上,小二赶忙端着笑脸上来招呼。
靠窗的座位是比较吵闹的,但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吵闹倒是让王宝钏解了些寂寞,她端着加了不少料的茶看向窗外,街头人头攒动,今天是三月初一,正是赶庙会的好日子,上次看到演皮影戏的那家小店铺前依旧围满了不少希望求得子嗣的女人,王宝钏微微一笑,耳边就传来一阵低沉悦耳的男声。
“这山南剑南之地,倒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却与江南相比,别有一番风情。”
王宝钏循声望去,就见一位着华美锦缎的男子抚着扇子,姿态翩然,气度风雅,神态闲适,在这酒楼之中,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他身上的锦缎华美,却也不及他的容貌,如玉面庞,朗目星眉,眸色分明,薄唇有如最妙的生花之笔装点而成,五官完美得恰到好处。
端起面前的茶碗,王宝钏状若不经意地瞟向那人,却见他的目光流转而来,似乎夹带了无数的风声水声,在王宝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