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很多公交车都已经收车了。
从教师公寓直达那个小区的公交车在九点半就已经收车了。所以要回家,只得打车了,可是,下雨天真的特难打车,而且她所处的位置还不是路口,经过的出租车上大都载了客。
手机关机,想用打车软件叫个车吧,也成了奢望。
好在站牌处还有辆通火车站的公交车,十一点之后才收车。这辆通火车站的公交车,途径的某个站点,距离她的那个家只有三条街之隔。
无奈之下,她只得上了那辆公交车。三条街就三条街吧,反正比回不了家好。然后,下了公交车,她就饿了,就来这里吃饭了。
真是折腾。她的生活充满了苦逼。
吃着拉面,突然有点委屈,还有点孤单。这偌大的城市,现在就她形单影只。鼻子酸涩的厉害,抿抿嘴,钟薇低头继续吃拉面。
牛肉拉面热气腾腾的,冒着蒸汽。餐桌上摆放着齐全的醋跟辣椒,还有其他调味剂,吃几口,看着辣椒,钟薇突然拿起来往碗里放了一点。她没想到这里的辣椒那么辣,就那么一点,就呛的嗓子疼,鼻尖还沁出了汗。唏嘘着,却见老板娘端来一杯水放在了她身边。
老板娘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个头不高,胖胖的,看起来憨厚淳朴。
“小姑娘,怎么这么晚一个人来吃饭?是不是家住在这附近?虽然咱这城市治安还不错,但是大晚上还是不要独自出门的好。”
刚才心情还有些低沉,可听着暖心的话,钟薇心情好转:“您真热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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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臣闻找到钟薇的时候,就看到她正在沿街一家拉面馆里吃饭,还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找她都要找疯了,她却在拉面馆跟老板娘聊得不亦乐乎的。沈臣闻找地方停好车,有些怒气冲冲的进了拉面馆。
说实在的,在他进拉面馆之前,他是想着走到她身边,一定得先斥责她一顿,问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还关机。可是,进了拉面馆,来到她身边,话说出口,却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吃完了吗?该回家了吧?”
钟薇真的没想到沈臣闻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懵的,抬头看看他,钟薇只觉得有种好不真实的感觉。
愣了一会,才对着沈臣闻笑笑:“我吃完了,可以走了。”
站起身,钟薇从钱包里掏出了钱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接过钱,从钱包里找零,递给钟薇后,上下打量一番沈臣闻,而后对着钟薇暧昧的笑:“朋友?”
“老公。”
沈臣闻竟然答他是她老公,听着这俩字,钟薇一阵恍惚。恍惚中,她已经被沈臣闻牵起手拉出了门外。
外面还在下雨。出了门,钟薇只觉一阵冷意,鸡皮疙瘩好像都起来了。她打哆嗦的瞬间,沈臣闻已经脱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他的外套暖和和的,混杂着他的体温,安全感满满。等上了车,蜷缩在沈臣闻的大衣里,钟薇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着了,她做了个梦。
梦到了她蜷缩在了沈臣闻怀里,像个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蹭着,言又清却走了过来,告诉她白日梦该做够了。沈臣闻对她所有的好不过是他的教养跟礼貌使然。梦里,她不知何时离开了沈臣闻的怀抱,被言又清逼到了门框上,门框很硬,硌得后背生疼。
她还梦到了言又清跟沈臣闻在海景房里听海浪声,烛光晚餐,欢声笑语,好不浪漫,他俩浪漫,而她却在过着躲躲闪闪的生活,害怕别人知道她跟沈臣闻的关系惹沈臣闻不开心而拼命在躲闪的生活。
梦境杂七杂八,一个片段闪过一个片段。梦醒,钟薇脸色苍白。
“做梦了?”听到沈臣闻问她,钟薇看看他,点点头。
沈臣闻又问:“噩梦?”
钟薇摇头:“算不上噩梦。”
真的算不上噩梦,应该说是个比较真实的梦。真实的反应了她的内心所想。
她内心的想法就是:她配不上沈臣闻,跟他在一起只是她的白日做梦;沈臣闻跟言又清才是般配的一对;还有,她累了,厌倦了躲躲闪闪的生活,不想这样下去了。不想明明知道他是可望不可即的,却还是眼巴巴的跃跃欲试作践自己了。
距离小区还有一个路口,钟薇看看沈臣闻,说:“我有点累了。奶奶什么时候回温哥华?”
沈臣闻看看她,没说话,继续专心的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