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饿肚子忍受你的唇枪舌剑之时,你难道不能有点道德吗?”至少应该陪着我饿肚子才对!
“我在成长期诶!跟你不同,我的皮下组织缺少脂肪。而你的话,我看还是省点粮食比较好,农民种点东西收成不容易,像你这样有吃等于没吃的身材,还是算了吧!”他毫不在意地直戳我痛处!
汗……
我是这种人的同学吗?上辈子倒了什么霉?不仅要负责他那海量的胃袋,还要忍受他的冷嘲热讽——真是够了!
“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切~~那你宁愿陈婕妤管你吗?她比我更变态,信仰斯巴达式教育哦!”
你们两个是半斤八两,五十笑一百啦!
“她至少不会像你一样,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谎话,打那种铁定会输的赌约!”我咬牙切齿。
话音刚落,他就从海碗里抬头。琥珀色的眸子像透明的水晶一般,瞬也不瞬地望着我,然后一字一顿地道:“我又不是你。”
“啥?”
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他家书房的时钟轻轻走过十点半的轨迹。只见他突然从沙发上起身,慢慢朝我走来,那修长而华丽的身段,像要带来即将形成的无形飓风,我暗暗咽下呼吸——
“我不会在这种题目上面浪费一个小时。”拈起我的草稿纸,他草草瞄了眼:“计算步骤对了。”
“是吗?!”一边和他斗嘴,居然还能一边演算正确?!我走运了?
“但答案还是错的!”沉重的打击接踵而来!
我丧气地垂下头去,默哀三分钟。
“算了,走吧!”他叹口气,把草稿纸丢到一旁。
“走?”怎么了?因为我太苯,所以他终于放弃密集补习?
这样就放弃了吗?
他也许并不明白,当我发现自己对数学越来越有心得的时候,是多么的快乐。
“回家啦!你打算住我这里啊?!”
“哦……”我只好起身,收拾好书包,却没料到他默默跟在后面。
“干吗?”我问。
“送你回去。”一面穿鞋,他一面用浅淡的声音回应。
“不用吧?只有十分钟……”我急急说着。
他无言地打开门,自己先走了出去。在十点半的走廊上,一个人静静地向前走着,站在电梯前的侧影像一尊凝滞而优雅的塑像。
我知道,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他本应该早早地进入梦乡。
婕妤说过,生平最大嗜好为‘睡眠’的家伙,世上非原野莫属。
“其实…我该谢谢你的,你帮了我大忙。”我跟在后头,轻轻地说。
与谎言无关、与打赌无关。他只是帮了我。在全班人几乎快要与我为敌的时候,他一个人站了出来,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方法救我脱离苦海!那个赌约对我而言,也并不是完全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