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听见了这话,立刻反击道:“这话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早就说了,达到一定的条件,才能有这个结果。你达不到这条件,哪里来结果啊?跑直线还想飞天啊?讲讲道理好不好?”
这话立刻捅了马蜂窝,黄卷发扯着嗓子叫道:“谁不讲道理啊?”
“讲理的人会叫一个女生去裸奔吗?”
“我们只不过提个提议,谁答应的你找谁去。会答应这种要求的女人,本身也是不正经的。”
“你胡说什么?”
林玲还专注于与专柜小姐讨要东西中,尚玫正想着该怎样解决眼前的大危机,两个正主儿还未短兵相接,跟随的大将们已经吵作一团。
高个子说:“这事根本应该算你们输了!我们的损失还没找你们算呢,买这些东西不要钱啊?钱花出去了一分钱也没赚到,你赔损失啊?”
这话正中尚玫死穴,杨梅心里转了几圈,找不到突破口。她本也就不擅长辩论这种事情,把黑的说成白的不是长项。此时为了朋友,她也只有暂时放下矜持,努力装出悍妇的表情,乱说道:“你情我愿,这时候来找什么赔偿啊?你们不要太过份。”只可惜,黑的洗不成白的,小母鸡也没办法变老鹰,杨梅的话里充满了心虚的泡泡。
“这时候想跑了?想赖帐?想赖帐无所谓,只要道个歉,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高个儿一扬下巴,直接用眼角余光压扁了杨梅,“记得,道歉要有诚意啊!如果你们连道歉都不愿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按情理来说,对方说这话,还真不是胡搅蛮缠。杨梅听到这里,觉得也该是收场的时候了。这本就是一场闹剧,如果不是林玲抢了尚玫的博士学位,她一开始怎样都要去阻止尚玫打这个赌。并非不信任尚玫,而是这种赌本身就是胡闹,根本不应该是正常人去做的。只是尚玫本身就是理性的人,能把她也气成这样,恐怕这其中的缘由非是一时而成。
想想博士学业飞了,男朋友跟着跑路,工作找不到。几项重压之下,她会有些失常表现,杨梅也颇为理解。只是眼前事实已至此,如果不道歉,难不成还真去裸奔啊?那才真是丢人丢到家,在外面吃点亏不要紧,人没事就行。
想到这儿,杨梅撞了尚玫一下,凑过去轻声道:“好啦,这事也该结束了。我们得回去了,我也该回家了,相荣要下班了,我得回去做饭。”
尚玫瞄了眼手表,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向四点一刻。林玲仍然不死心地在与柜台小姐纠缠,她越看着,便越觉得心中的怒气渐渐减少。也许真是人走背运时,喝口凉水都塞牙。明明计算到每一处变量,可是最终,她还是棋差一招,落至下风。
如果林玲是个胡闹而又差劲的富二代,也许她真的会在激愤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来。可是看着为了满足她的条件而去努力的林玲,她也渐渐恢复了理性。裸奔这种事,她是绝对无法承受后果的。更不要说万一父母知道了,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实践赌约是绝对不可行的。
她叹了口气,只能选择唯一可行的那条了——道歉。
虽说向着林玲道歉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可是有时候,人也得向现实低头。又有句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她苦笑着拍了拍林玲的肩膀,说道:“我……”
她只说了一个字,便被林玲转过来凶神恶煞的脸吓了一跳。林玲似乎很生气被打断了不断循环的小争斗,说道:“我可以买到的!”
“那个……没有就是没有了。”她对于林玲这种执着或者说偏执的心理而意外,只能小声说,“你就算再怎么压迫对方,也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不可能凭空变出来的。”
林玲一瞪眼:“那是你的想法?你就这么容易放弃!?”
尚玫突然觉得自个儿好像反派,眨了眨眼睛说:“我不是放弃,只是从理性上来说,一个人的思想无论多么强烈,也是没办法改变不可变化的现实。物理法则好像还没有变化吧。”
林玲被她的说法逗得脸上泛出古怪的表情,撇了撇嘴道:“你怎么没把超能力算进去?”
她认真地说道:“超能力并没有正式的科学记录,不能作为佐证。”话音刚落,四周顿时变得沉默。她看着周围人望过来的眼神,补了一句,“有什么问题?”
“不,没有……”林玲翻了个白眼,不再折磨柜台小姐去,只是沉默地站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与杨梅吵了半天的女孩们,也不再有失风度的吵架,而是不断在林玲耳边低声罗唆着,想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在一分钟后,尚玫撑住这一分钟,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她极力维持的平静在一分钟后,即将要消失时,得到了意料之外人的拯救。
“请问有什么能帮忙的?”
这句极具洋墨水味道的话一出口,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仅是由于是句式的独特,更是由于这声女低音带着波动的磁性,知性与成熟的完美统合于女性的气息之中。多一分嫌老,少一分嫌粗。
即使未见着那人的面,尚玫就觉得这人肯定有张不俗的面容。而当她看见时,不禁有些失望起来,继尔又提醒自己,不能以貌视人。比起声音来,这张脸长得也太过普通,只是精致又恰到好处的妆容为她的样貌增色不少。
那人的微笑像是千锤百炼过许多次,保持着八颗牙齿的位置:“我是时尚部的部长。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