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推门而入。
“哟,你醒了?”
女子清纯又妩媚的脸上裸妆极其精致,睫毛纤长卷翘,一笑就露出甜美的酒窝。
“又到阿姨吃药的时间了!”她用一种像是拉家常的口吻轻声道。
然后,她像是完全没看到电视里的新闻,端着一盘手术刀等工具,施施然地走到一个操作台上开始消毒。
那动作娴熟而仔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走进手术室的医生,在进行一项认真而细致的术前准备。
然而她如今所身处的地方,却并不是一个手术室,而是一间白净整洁的起居室,唯一的异样,就是这“温馨”的起居室里,从进来就弥漫着一股根本散不开的血腥味。
“呼呼!”
姬青青的喉咙里立刻发出像是破旧风箱拉扯的声音,她想要追问新闻上那个长得和她极像的女孩是谁?
却又忘了,自己的声带早已被毁掉。
拿着手术刀消毒的女子扬起唇梢,貌似不经意般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放进口袋里,戴上了橡胶手套。
“姐,我要和晨维结婚了!”她说。
这话倒是成功的转移了姬青青的注意力。
“呼呼!”
姬青青立刻发出无声的咆哮,她已经看见了她摘下来的那枚钻戒,那原本是属于她的!
那是今年元旦,她的未婚夫仲晨维亲手给她套上的订婚戒指。
而这个站在她面前,戴着她的钻戒,说要和她未婚夫结婚的女人,却是她的亲妹妹——那个从小失散后被人捡去养到十二岁才被她辛苦找回来的亲妹妹许婉婉。
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执着要找回妹妹,或许她的人生之路还不至于到这绝境。
多么嘲讽的人生!
消毒完毕,许婉婉像往常一样转身,关了电视,将一面巨大的镜子推倒姬青青面前。
身上的套着的褂子突然被用力扯开,空气瞬间充斥着身体的每个受创部位,痛楚加倍。
姬青青立刻偏过头。
不用看那面镜子,她也能清清楚楚记得自己身上那些已经干涸了的血洞有多少个。
“啧,你躲什么躲?不看着镜子,你怎么能知道自己今天又会少掉那块肉呢……不过,话说回来,用姐姐的肉做药引给阿姨续命快满百天了呢,若不是这样,晨维他又怎么会有心情给我筹备一场奢华的婚礼呢!姐,你说是不是?”
许婉婉的手突然按在姬青青腹上。
胎儿开始不安的扭动,她不得不把脸转过来,按照许婉婉的心意那般正对着面前的镜子。
鼻子虽酸涩无比,可眼眶早已没有眼泪。
若不是为了腹中这个小生命,她压根就不可能撑到今天。
“嗯对,就这样,保持着这种……欲哭无泪的表情,只有看你这样我才会觉得满足和开心!”
许婉婉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一股莫名狰狞的兴奋,而后飞快的拿起手术刀和钳子,像是选购猪肉那般在姬青青的身上挑肥拣瘦地扒拉起来。
她的脸靠近在姬青青的肩旁,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一眨不眨,像是在看一具早已没了呼吸的尸体。
她的手指时不时地戳到一些尚未结痂的伤口上,那种几乎贴于骨处的伤,每戳一下都能让姬青青痛到无法呼吸。
镜子很快被血色填充。
镜子里的女人因为疼痛而浸出满头冷汗,头发一缕缕垂在脸庞,遮挡了那张原本惊艳绝色的容颜,被悬挂在壁上的双手早已枯死,一张椅子支撑着她的腰臀部,血红色大褂被拉开,敞胸露怀……噢不,她已经完全没有胸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洞。
饶是日复一日的被这般凌虐,姬青青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得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