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铺街从北到南不算长,路两侧全是饭店小吃,规模都不大,跟两侧建筑结构有关,居民小区临街两层楼门面,搞个中小规模正好,太大也没地方。
一行人来到一家饭店门口,刚好七点,路两旁已经停满了车辆,排放还算整齐,几个人下了车,两个司机去找空位停车。
从饭店门口到人行道中间还有近十米宽的空地方,露天摆放低矮的桌椅板凳,坐满了食客,莫逸信站在路边就闻到了甜香的大虾味道,顿时勾起了食欲。
抬头望去,只见这饭店门头挂着招牌,醒目的大字“武汉特色”,配着各种菜品的彩色图片。服务员在隙间穿梭,点菜、上菜、收盘子、打扫卫生,好不热闹,食客有的满脸通红,有的高谈阔论,有的正有滋有味的埋头剥开虾皮往嘴里塞,让人瞬间产生融入其中的欲望。
燕富国拉着莫逸信的胳膊走过去,跟随的几个人已经找到一张空桌子,摆好凳子,两人挨肩坐下来,有人去点菜,老燕的儿子已经停好车,提着两个手提纸袋来到桌旁,拿出四瓶酒,红色包装盒上一个大大的“郎”字,这就是驰名品牌,号称小茅台的红花郎,虽然价格只有三四百元钱,口感却不比茅台差。
莫逸信开玩笑说道:“燕主任你是要娶二房吗?搞得这么喜庆!”
燕富国大嘴一咧,“哈哈”一笑说:“大房还在家,二房不敢娶,不过确实有点好事。”
莫逸信说:“就知道有事,说来听听!”
燕富国说:“不算啥大喜事,就是升官了。”
莫逸信说:“嗯,不错,像你这种敢打敢冲的好干部,不提拔对不起组织,提的什么官?”
燕富国说:“创建办换了个名字,改成了综治办,管的业务多了不少。”
莫逸信说:“那可有的忙了,还好你习惯于为人民服务,要不就变坏事了。”
谈话间服务员陆续上菜,不一会功夫,凉菜热菜上了一桌子,另外四个人也走过来坐下,除了刚才在车上认识的那位村委委员,其他人中莫逸信还认识一个,是大燕庄村村长徐谦光,莫逸信跟他们互相打过招呼,徐谦光拿起酒瓶打开盖子,给各位面前的茶杯里倒满白酒,燕富国端起杯子,对莫逸信说:“开整吧!”莫逸信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又跟徐谦光等人碰杯,徐谦光说:“燕主任、莫大队,先干一杯吧!”燕富国说:“干就干,谁怕谁!”说完话带头一口喝下去,莫逸信一看这杯子的容量,就是一杯白开水一口喝下去也要噎住喉咙,老燕这酒量还是杠杠的,雄风不减当年。看到老燕喝下去,他也不再推辞,举杯仰头一气喝完,这一口下去感觉还行,入喉微热,不辣不苦,尽显绵柔之风。
徐谦光也一口喝完,其他两人端着杯子,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喝。
燕富国大声说:“喝啊,看什么呢!”
其中一人说道:“燕主任、莫大队你们量大,我就慢慢喝吧!”
老燕说:“看你那德行,干什么都拉在后面,选个村委委员也不敢报名,无药可救。”
那人笑嘻嘻不吭气,把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另外一个人说:“我喝一半,”说完干了一半酒。
老燕说:“就你们两个娘不唧唧的,难成大事。”
徐谦光在旁边劝说:“赶紧喝了啊!别丢人了。”两人着实没有酒量,磨叽半天也没喝下去。
这时候,莫逸信口袋内的手机一直振动,他掏出来一看,是一个熟人打过来的电话,这人平时联系的不多,莫逸信也懒得接听,重新把手机放在兜内。
这会儿服务员把油焖大虾端上来,好多油,在灯光的照射下油亮油亮的,而且是名副其实的大虾,个头还挺大的,分量也很多。肥美的大虾浸泡在晶莹剔透的的热油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
燕富国用筷子夹起一只大虾,放在莫逸信面前的餐盘里,又给自己夹了一只,然后招呼大家吃,莫逸信夹起虾,嘬一下它身上的油汁,香味弥漫了整个嘴巴。用力剥开它的壳,轻轻掏出它的肉,再蘸一下盘里的酱汁,慢慢地放进嘴巴里,细细品味着油焖大虾带给嘴巴的满足感,脑中突然浮现出了《道德经》里的着名句子“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他又夹了几只虾,闭上眼睛慢慢品味,有幸福感,看来是酒意上头了。
“莫大队!”一声召唤把莫逸信从沉浸中拉扯出来,他一抬头看到徐谦光正在给自己杯中倒酒。
徐谦光说:“我得敬你一杯。”
莫逸信说:“好啊!”随即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端起杯子跟徐谦光碰了一下,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徐谦光也喝了一口。
“前一段我在拘留所待了几天。”徐谦光说。
莫逸信随口问道:“为什么?”
“没啥大事,在村里喝酒喝多了,跟人打了一架,双方都关进去了。”徐谦光说。
莫逸信说:“不影响你当村长吧!”
燕富国接口说道:“不影响,村长是村民选举产生的,这一届任期还没到,不受影响。”
莫逸信说:“那就好。”
徐谦光又说:“我在看守所号子里碰到你的一个朋友。”
莫逸信很诧异的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