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唇冷冷一笑,脑中想起几个时辰前夜览的脸色,心中对外间的形势顿时明白了几分。
“若我有不测,要向晋穆交待的不会是你。”
我沉思着,缓缓开了口。
与爰姑说话的功夫,窗外的呼喝声已愈见急促和尖锐,我挣脱爰姑的手,转身去看外面的形势。
只见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手敏捷利落,长剑挥刺时自成阵势,显然是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聂荆一人一刀,纵使武功再厉害,却还是险像环生。
我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爰姑,一反脸上的着急,只淡淡笑道:“我既不能去救,爰姑你总可去吧?”
爰姑抬头望着我,眸间光华隐动,有惊讶,更有不断挣扎下的犹豫。
“公主,我……”她浅浅低了头,垂眸轻轻中,自有一种让人难忘的宛转。
二十年前,她也绝色。
我恍了一下神,清醒后,忙伸指握住她的手,请求道:“爰姑,就算你再宠夷光一次,去救救聂荆!他身上本有伤,他虽嘴上从不曾不说,但我心里清楚。一路上他总是咳嗽,那其实不是病,而是内息牵引了伤口开裂引起的……这样的他,是抵不了那么多的长剑狠刺的!”
爰姑深深叹了一声,再抬头时,眼中尽是无奈和怜宠,还有一丝隐约藏好的绞心着急和痛苦。
爰姑按住我的手,低低一叹:“公主,你其实误会了。聂荆,不是他。”
我闻言茫然。
“不过这个孩子,我一定要救!” 音落,青袍如蝶翼展开,爰姑飞身出了窗外。
神秘聂荆
青袍飞转于陡然有势的剑阵中,湖绿的绫绸自宽敞的袖中流泻而出。莲步蹑似迷宫,人影翩乎如风,绸缎御挥若舞,轻渺踏尘中,红颜修罗。
爰姑的绫绸看似柔软,缠上对方的长剑时,饶是冷锋虽利,却也不能割断,只瞧她手腕微微旋转,数位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便一同脱了手。
我展了眉,心跳开始正常跳跃。
但看向另一边,我不禁又皱了眉。
长刀挥洒如练,本该轻松应对黑衣人围攻的聂荆,却因疲于分神对付那些自四面八方、不明飞来的箭镞而境况愈险。
爰姑与他同时抗敌,可那箭镞却似长了眼睛般地只射向他。
我微微凛神,心中越发能肯定那些黑衣人的幕后主使是谁。
正想时,恰巧抬眸一瞥,竟看到了由北院屋檐上射来一支比正常箭镞要粗三倍之多的暗黑弩箭镞。
“聂荆,当心身后!”我心中一急,便再也顾不得地失声而呼。
聂荆闻言闪过身,弩箭射入了站于他身后的黑衣人。
弩箭射人自带啸,黑衣人未来得及低头看一眼便随着那声尖锐急促的吟啸声倒在了地上,鲜血横流时,他再也不能爬起。
心中虽惊骇,我还是镇静地转身执了弓箭,稳稳地,拉弓向北院屋顶上那个依稀的人影射去。
“嗖、嗖、嗖”三箭过后,那身影似缓缓倒了下去。
刚要靠上明瓦的刹那,他突地翻身而起,冷冷一箭突兀地朝我射来,其势凶猛,其速之急,皆是我见所未见。
“小心!”暗哑低沉的声音虚缈得似来自云霄外,明明陌生,却感觉似曾相识。
千钧一发间,我根本没心思去想那是谁,刚要闪身避开时,身子却猛然被急急扑过来的一人抱住。
低哼声与弩箭的啸声一同掠过耳膜,听得我心中大骇。
看清抱住我的人后,我又气又心疼,眼前陡然一阵模糊,有水雾在旋转。
“你!傻不傻?”
我忍不住低声埋怨他。要知道我自己是可以逃开这箭的,相处了这么久,莫非他还当我是深宫里养尊处优的娇公主?
听到我的埋怨后,斗笠下的人不怒反笑,淡声道:“你没事就好。”说话时,他扬臂狠狠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