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利。
义则为香霸一番大义凛然的精采说词,对朝廷的腐败刻划入木三分,无可辩驳,想说句好话仍办不到。
如此的一番话,由杨清仁说出来,因牵涉到杨清仁自身的大利和野心,说服力势远及不上香霸这个实事求是的“生意人”。由此可见,台勒虚云正向“范轻舟”展开循序渐进的收买行动,肯定诸如此类的游说软化,陆续而来。
谁掌握到愈多表象下的真相,谁更具知己知彼的优势,龙鹰因此不会向香霸透露武三思和宗楚客间的暗涌。
问道:“可否安排和小可汗见个面?”
香霸道:“老弟已成京师万众瞩目的人物,暂不宜与小可汗私下碰头,时机至时,小可汗自会相见,他肯定比你想见他,更想见你。”
再聊两句,香霸告辞去了。
第十一章 不合时宜
龙鹰到工场找着香怪和郑居中,报告最新情况,听到皇甫长雄的遭遇,香怪双目闪闪生辉,郑居中则不住叫好。
香怪沉着的道:“我们只是走对了第一步,制作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合香,但人的习性很奇怪,不论初嗅到时如何欢喜,很快会习以为常,因再不新奇。”
龙鹰和郑居中交换个眼神,均看出对方深有同感,就是当香怪说这番话时,多出了以前没有的某种特质,又或是得回了失去的某种东西。是自信,却不止于自信,予人他正纵情发挥,展露才华的震撼。
郑居中道:“我们该怎么办?”
香怪道:“我们先以‘春梦’为基础,发展出合香的变奏,配以香膏、香油、香炷等等的形式,在浓烈度、散播上下功夫,令毎个品牌,各自有其引人入胜处,不但要保持水准,还要精益求精,将‘春梦’融入生活里去。”
龙鹰忽然想起符太,心中一动,道:“现在‘春梦’其中一个非常大的卖点,是有宁神的作用,在福聚楼人人用力嗅吸‘春梦’的香气后,连态度最恶劣的褚允,亦有改变,颇有化戾气为祥和之效,就是明证。”
香怪道:“这方面要依赖范爷了。”
郑居中拍腿道:“如果可拿来用于推拿上,效果又是立竿见影,我们肯定可以大卖,且历久不衰,更是融入生活最直截了当之法。”
龙鹰、香怪齐声叫好。
龙鹰笑道:“郑堂主该是推拿的常客,我从未试过,故没想过。”
郑居中讶道:“范爷竟未试过,真想不到呵!”
龙鹰记起李显因请来翠翘楼的推拿师,致出岔子的事,道:“听堂主这么说,没试过反为不寻常,可知推拿风气之盛。”
香怪道:“在西京,推拿属高门权贵奢华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
接着断然道:“我们可为此创造一个成香,至紧要多样化,令客人各适其式。”
又沉吟起来,道:“在‘春梦’系列合香之外,我们还要制作出完全不同的另一合香,使人晓得我们非是独沽一味。”
郑居中见香怪现出苦思的神色,问道:“很困难吗?”
龙鹰插言道:“一点不困难,今次我不给意见便成。”
香怪先闭上眼帘,接着猛地睁开,异芒迸射的道:“即使在鲁某最落泊失意之时,心里仍存在着梦想里的合香,名之为‘红袖’,取的是‘红袖飘香’之意,它将是世上最诱人的香气,可令人永远不会厌倦。”
龙鹰道:“就这么决定,你是老板嘛!”
三人大感满意,如此一番对话,勾划出“寻一阁”的未来,趁此先声夺人的势头,自有一股水到渠成的滋味。
此时有手下来报,青玉奉其小姐都凤之命来了。
龙鹰此刻斗志旺盛,闻之不以为烦,且感刺激有趣。台勒虚云对他的“心攻”一浪接一浪,由此可知自己这“范轻舟”在台勒虚云心中的重要和位置。
面南临街的两个铺位,偌大的空间,一个成为临时的货仓,买回来的工具、材料,放置铺内。另一个铺位,用作见客之用,搬来大圆木桌放在中央,及十多张高背椅。龙鹰专用的卧椅,布于一角,三天时间,累积起十多个时辰的卧读经验。
无瑕淡黄色的裙褂,外加披肩,静坐在圆桌旁一张椅子处,顿然令空荡荡,没有任何装饰的铺子活色生香起来,于龙鹰来说,比之任何富丽堂皇,或古色古香的厅堂,远有过之。做哪行专哪行。
入了香料业这一行后,龙应特别留心人们所用的香料,凭他的灵鼻,嗅东西如看东西般方便自然,甫踏足铺堂,无瑕带着的香味飘入他鼻中去,宛似花香随风散播,是少女的年轻气息,天真无邪,充满柔软的波纹,似洒抹过香油的肌肤,引人入胜至极。
如果她身上的香气来自某种合香,他自问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