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以前他们怀疑“范轻舟”是“龙鹰”的日子,龙鹰绝不敢触及“身份”的事,然今昔大异,对方经过“鉴证”,确认“龙鹰”和“范轻舟”是不同的两个人,龙鹰再没有这方面的顾忌,还可反过来利用之。
此正为鸟瞰式视野的功能。
续道:“由于大姊要求的只是小弟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故此如何开始?如何发展?略过不提,只向大姊透露现时仍与鹰爷维持着的关系。”
无瑕淡淡道:“他在哪里?”
龙鹰不胜唏嘘的道:“怕是在南诏吧!对李显皇朝,他是不忍卒睹,意冷心灰。勿以我的话为准,纯为我个人的猜测。”
无瑕神情冷漠,沉默不语。
龙鹰扮作沉浸在某一情绪里,静待她说话,也猜到她将说什么。
果然,无瑕道:“他晓得你是突厥人吗?”
龙鹰早有准备,倒抽一口凉气道:“若他知道,怎可能有目前的关系?大姊勿说笑。”
几句话,等若否定了“龙鹰”知悉“范轻舟”曾加入大江联的可能性,换言之,就是“范轻舟”没有向“龙鹰”泄露有关大江联的任何秘密。
好心有好报,龙鹰超越了民族间的仇恨,尽心尽力助以宽玉为首的突厥人,安返塞外,不明白者,自然以为“范轻舟”是基于血缘,方肯干如此随时可令他万劫不复、有害无利的事。亦因而使台勒虚云一方,在去除对“范轻舟”的身份疑虑后,深信他是突厥人而不疑的理由。
无瑕一句话问在节骨眼处,正正显示这个想法,也只有“范轻舟”确为突厥人,方可解释其诸般行为,包括为何受宽玉招抚,加入大江联。
无瑕朝他瞧来,娇柔的道:“范爷现时和龙鹰,又是怎么样的关系?希望范爷即将说出来的,非为无从引证的东西。若然如此,我们间的约定,立即拉倒,勿怪玉儿没警告在先。”
龙鹰微笑以应,露出上下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双目道芒烁闪,哑然笑道:“难怪玉大姊一直不放小弟在心上,皆因低估了范某人,否则何来担心?”
无瑕两眼上翻,装出个惊人地吸引人的鬼脸,别过头去,伸直一双长腿,轻盈写意的道:“对一个永远不被摸着底子的人,谁敢轻估?若玉儿不放范大爷在心里,就不会和范爷并肩坐在这里,大家还有何可说的?”
龙鹰目不转睛地打量无瑕骄傲地展示于眼下线条优美的双腿,漫不经意的道:“事缘鹰爷远征归来,向武则天争取到麾下劲旅解甲归田的特殊安排,以避遭新朝排斥迫害之祸,可是却平空多出了个安置他们的问题。”
夜风徐徐吹来,衣衫轻拂。
无瑕现出深思之色,显然联想到扬州长街刺杀的行动。
龙鹰道:“魔爷看中了我的江舟隆,遂将部分雄心仍在,由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劲旅成员,安插到小弟旗下,成为江舟隆的一分子,也令小弟实力遽增,细节恕小弟略过不谈,因牵涉到江舟隆的机密。”
无瑕道:“是你干的,对吗?”
龙鹰冷哼道:“他们是符君侯派来的人,与宗晋卿勾结,意图扩展势力,小弟岂能坐视?”
无瑕淡淡道:“你可知若我出卖你,有何后果?”
龙鹰道:“若玉大姊是这样的人,小弟只好死了对大姊的心。”
无瑕伸个懒腰,打个呵欠,道:“人家眼困哩!”
下一刻,她一个倒翻,轻盈如飘羽的落往后方瓦坡边缘处,毫不费力。
龙鹰别头往她瞧去。
无瑕笑脸如花,横他千娇百媚的一眼,传音回来道:“算你过关哩!”接着拔身而起,落点是另一殿的屋脊处,迅如鬼魅。
龙鹰摇头苦笑,瞧着她消没在视野外。
龙鹰醒转过来,外面下着雨,雨打在屋檐处“啲嗒”作响,令他有懒洋洋的感觉。
在这种时候,很难联想到刺杀一类的行动,可是却不得不想,因为乃明晚的事。昨夜与无瑕分手后,他顶着眼困到大慈恩寺走了一趟,天从人愿地找到法明在西京的“地下室”。当年法明落脚于此,因大慈恩寺是他在西京的地盘,设地下室在寺内乃当然之举,否则便要找遍西京。
如何可以失踪一段时间,而又不被留意自己者察觉,属不可能的事,因他“范轻舟”已成众矢之的。香霸会奇怪“范轻舟”为何不给他面子。
想得头痛时,无瑕的倩影浮现心湖,驱走了所有东西,历历在目。心呼厉害。
昨夜是中了招。
无瑕趁自己心神集中在“表达诚意”上,言有未尽的一刻,忽然离开,当龙鹰别头朝她瞧去,心内没有提防之时,来个“拈花微笑”式的临别秋波,其震撼力的余波,到睡醒仍感受得到。
她横他那一眼,勾掉了他的魂魄。
他奶奶的,当自己认为对她的“媚术”有一定的认识和掌握时,方发觉仅及皮毛。倒不担心泄露“鹰爷劲旅”的事,因不论如何解释、开脱,帐仍算到他头上去,现在只是给无瑕一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