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白逸羽轻叹一声,薄唇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次日早朝,白伟琪大怒,偏偏以徐沐为首的大臣意有所指,矛头竟都对准了白俊泽。
白俊泽百口莫辩,他只说自己收到消息称白尚儒有危险,当他和护卫赶到的时候,白尚儒已经死了,可大臣们显然不信他的话。
白逸羽很清楚,这就是个局,白俊泽被人引了去,却偏偏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
高台上,端坐在龙椅中的白伟琪面色发沉,他看着跪在那里的白俊泽,眸光微凝,半响不曾说话。待一众大臣指责数落之后,他终于缓缓开了口,白俊泽私闯蜂苑,密会被幽闭的白尚儒,理应受罚,削去皇子身份,押往皇陵守陵。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白俊泽抬眼看着白伟琪,眸光微闪,情绪万千,最终,他勾唇一笑,伏地磕头谢恩,随即起身,没有多看他爱戴多年的父皇一眼,而是深深凝着白逸羽,嘴唇微动,吐出“保重”二字,挺直了腰身,大步走出金銮殿。
萧玖璃因为养伤,早上并未陪白逸羽前去早朝,待她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白伟琪怎么能这样?他是聋了还是瞎了?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设计一个个除去,他真的不心疼?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白逸羽了?
萧玖璃的心一下就慌了,她紧紧抓着白逸羽的手,小手冰凉,刚想说什么,唐伯在门外求见。
白逸羽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放开她坐直了身子,淡然应着,“进来。”
“殿下,六皇子府刚才传来消息,六皇子写了休书,将一群妻妾全都休了。”唐伯轻轻瞥了一眼立在白逸羽身后的萧玖璃,躬身禀告。
“哦?”白逸羽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单单看着唐伯,“那六皇子府现在可乱成一团?”
“并未。”唐伯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有点乱。”
萧玖璃因这消息吃惊不小,不过只是片刻倒也明白了白俊泽的用意,他素来重情,又如何愿意拖累府中那些无辜的女人?尤其是那还有着身孕的皇子妃,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重蹈覆辙,总不能让白尚儒妻子的悲剧再发生在他的女人身上吧。即使,他或许从来没真正爱过这些女人。
只是,唐伯这意思,怎么前后矛盾,面对从天而降的灾难和休书,到底白俊泽的女人是何反应?萧玖璃显然被唐伯的这句话弄懵了。
“可是那单玉不愿离开?”白逸羽却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殿下英明,正是单玉。”唐伯点点头,“六皇子府上其他女子拿了细软,或流泪或沉默,一一拜别六皇子,先后离府。唯有这单玉公主,说什么都不走,定要随六皇子前去皇陵守陵。听说六皇子气急败坏打了她一巴掌,可单玉公主撕了那休书,说死也是他的人,绝不会离开他。”
萧玖璃闻言,心中唏嘘,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没想到,最后,义无反顾留在白俊泽身边的竟然会是这单玉。感情,还真是玄妙的东西。
“知道了,你下去吧,备点药材什么的,我等下去六皇子府给皇兄送行。”白逸羽挥了挥手,特意补充了一句,“那几坛梨花蕊也都备上,那是皇兄最爱的酒。”
“喏!”唐伯应了,躬身退了出去。
白逸羽这才将萧玖璃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只是没想到单玉会愿意陪六殿下去皇陵,守陵那么单调枯燥,和幽闭有什么分别?”萧玖璃靠在他怀里,捉着他的手。
“若是有情丨人,能厮守一生便是最大的幸福,否则,锦衣玉食又有何用?”白逸羽揉揉她的头,“单玉对皇兄倒是一片真心,有她相伴,皇兄这守陵的日子便不会太落寞。”
“这设局的人实在是太坏了,不但要了二殿下的命,还将六殿下也算计了进来。”
“时间也选得不错,白明宣如今在送亲的路上,若没有十足的证据,谁也不敢说此事和他有关。”
“六殿下那样恣意随性的一个人,被皇上圈禁在皇陵,以后这日子该有多无聊。”萧玖璃忍不住叹息,白伟琪实在是太狠心了。
“怎么会无聊?这不是有单玉么?他们可以做很多事情。”白逸羽的话里带着几分揶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瞎说。”萧玖璃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平时高冷得很,可私下里不正经起来,简直吓人。
“这不是为了逗逗你?”白逸羽说着又揉了揉萧玖璃的头,“放心,我不会让人害了去,更不会让人害了你!”
萧玖璃不说话,拉着他的手紧了紧。
“昨晚来不及告诉你,我这次与谢轶麟见面,和他聊了很久,我想,我可以肯定,他绝非你娘亲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白逸羽见她情绪基本稳定,这才告诉她另一个消息。
“你是说,他并非和娘亲在一起的男人?”萧玖璃始终不愿意唤那一声阿爹。
“他应该不是你的阿爹。”白逸羽点点头,“谢轶麟当年进京赶考,途中遇到歹人,被生生打断了腿,幸得西山村旁一个老妇人救回家中,住了大半年,才将腿伤养好,因为已经错过了科考,他索性住了下来,帮那独居的老妇人做事,权当报答她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