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拒绝,没有人反对,晚饭后,陈雪率先回了自己曾经位于三楼的房间,而顾子骞则跟逸达,夏文昊,夏国谦在客厅里谈论着明天一早的丧事。
敲门声响起,是夏美媛。
“其实对于奶奶,我的心情很复杂。”夏美媛直接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不爱她。”
陈雪跟她各据沙发一角,她轻揉着微痛的头:“我知道,毕竟,她做的事情很多都不近人情。”想到她曾经对夏美媛所做的一切,想来,夏美媛不喜欢她,也是实话。
“唉——”夏美媛叹着气:“她之前一直病着,我觉得她很可怜,她现在去世了,我反而觉得她是解脱,轻松了。”
“嗯,我也觉得她这样是真正的解脱了。”陈雪回应着夏美媛:“毕竟,她病了那样久。”
“我觉得她对你,一直有一种别样的感情在里面。”夏美媛说着自己的想法。
“是因为财产分配的事情吗?”陈雪抬起头看着夏美媛。
“你明知道不是。”夏美媛不悦的别别嘴:“她给的那些钱,说实话,我还看不上呢。”她的话语中带着几许骄傲:“我外公给我的钱,是她的好几倍,而且,外公的公司,我每年都有分红,我是不缺钱用的。”
陈雪淡然的看着她,看着骄傲自负的她,可是这样的她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是吗?”
“陈雪,你怎么了,我总感觉你今天不对劲。”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夏美媛一语道破玄机。
“没事。”陈雪懒懒的转身。
“你已经许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夏美媛说道:“可伊也说,打电话找你出来,你总说有事情,可是,现在莫曦已经在上幼儿园了,你还会有什么事情?”
陈雪正要回答时,听到逸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老婆,你在吗?”
夏美媛站了起来,脸上透着羞涩跟喜悦:“我走了,空了再找你聊。”说着走出门外,声音带着无比的娇柔:“老公,我在呢?”
陈雪摇摇头,夏美媛是如此的幸福,是呵,她坚强,她幸福。可是,自己呢?幸福怎么总是那么快便一闪而逝,触手而不可及?
陈雪给可伊打了电话,询问莫曦的情况,可爱的莫曦最喜欢跟贝贝玩在一起,当然也不亦乐乎了,由于太过兴奋,刚刚才睡着。
挂上电话,陈雪极快的洗了一个澡,她得赶紧入眠,在顾子骞进来之前入眠,否则……没有丝毫睡意,过了许久,顾子骞都没有进来,重重的失落感袭击着陈雪的心房,他,也是不愿意进来的吗?
开门的声音惊扰了一直没有睡着的陈雪,她听到顾子骞跟夏国谦说着道别的话,是啊,夏国谦是住在他们隔壁的。
没有开灯,凭着记忆中的位置,顾子骞走近床畔,窗外的月光懒懒的照进窗棱,淡淡的照在床上微微隆起的被褥上,他的心泛过一阵又一阵的温柔,良久之后,他坐在床畔,缓缓在陈雪身边躺了下去。
身旁重重的陷了下去,而他的呼吸仿佛触手可及一般,仿佛已经能感受到他炽热的身躯,那让她向往的温暖,可是,她丝毫不敢动,丝毫没有动,她的睡意更没有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是那样重,一砰一砰的。他没有像昨晚一样伸手放在她的腰间搂她,也没有像昨晚那样把温暖的胸膛让她依靠,重重的失落感接踵而来。实在是睡不着,实在无法入睡,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勇气,冲昏了她的头,她竟然往那个她一直向往的胸膛靠去,紧紧的靠过去。
黑暗中,那个胸膛让她安心,那个胸膛让她温暖。他的手,没有任何迟疑的揽住了她的腰,让她胸前的柔软紧紧的依在他结实的胸口,一柔一硬,仿佛是天生一对一样,让两颗彷徨的心都找到了依靠的港湾。
感觉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柔顺的头发,他温柔的举动让她轮陷了,她在渴望他进一步的举动,可是没有,没有,他没有任何逾越的动作,甚至,他没有如往常般亲吻她的额头,她已经等得太久了,等得太久了。
天刚蒙蒙亮时,陈雪感觉顾子骞悄悄抽身起来了,旁边的落空感让她不适应,一整夜的浅眠让她有些烦燥。
夏老夫人的葬礼只有家人参加,这一切只是在凌晨进行似的,当夏老夫人下葬之后,大家站在墓碑前默哀时,太阳才刚刚露了个脸。那厚重的墓碑上,放着夏老夫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头发乌黑,脸庞显得极为意气风发,可是,那样要强,那样强势的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人世,带走了所有的恩怨,带走了所有关于她的一切。
末了,陈雪往陈华萱的墓前走去,她深深的凝望着陈华萱的墓,妈妈,希望你在那边一切都好。她想着,应该带莫曦来让陈华萱见见,那是自己的孩子,也是她的外孙,是她们的血脉的延续。
太阳日渐毒辣起来,陈雪缓缓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身后不远处,那抹颀长的身影,此刻正站在那儿,看着自己,心不由得一暖,原来,他一直陪着自己,暗暗的,她自语: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幸福,可是,那也得是双方的原因啊,夏老夫人的葬礼之后,他仍旧如昔日一般,晚上等莫曦睡着之后离开,待莫曦上学之前又回来,面对她时,仍旧有着淡淡的冷漠,有时,陈雪看着他,期待他与她目光的碰触,可是,不知为何,他却故意不看她,仍埋头专注的跟莫曦在一起玩耍。
很意外的,陈雪接到姜珊羽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听起来似乎不太好,她与陈雪约在中心商场咖啡厅见面。
走进咖啡厅,一股透着浪漫而略略幽暗的空间里,陈雪有些犹豫,记得姜珊羽约的是名叫洛神赋的包间,她根据服务员的指引,静静的走向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