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蒙我,兄弟们,别斯文了,动手吧!”
马匪们蜂拥而上,用藏刀把驮子划开,里面的东西掉下来,竟然是风干肉和酥油。
贡布问道:“银圆呢?”
“我说过没有银圆,你不信。”
“没有,不可能。”贡布说着,冲到牦牛边上,抽出腰刀砍向驮子。袋子里的银圆哗地流到了地上,白花花一片。
平措上前制止说:“这是江孜西卡给噶厦政府缴的税,你们不能抢。”
“少拿噶厦政府来压我。兄弟们,收银子!”
平措一摆手,藏兵们冲了上来,和贡布一伙厮打起来。帕甲带人从另一山坡冲了下来,他得意地说:“平措,没想到吧,狭路相逢啊。”
平措明白了,他质问:“是你勾引他们来的?”
“没错,我们兄弟俩约好的。”
“这是噶厦的税银,你要敢动,噶厦的老爷们饶不了你。”
“真的吗?”帕甲走过去,拿起一块银圆,朝天上一扔,抽枪打去,银圆被打飞了。帕甲手臂一甩,哐的一枪把平措打倒在地,平措断气了。
藏兵们见状吓呆了,不再跟马匪厮打。
“帕甲大人,他可是藏军的营长……”贡布说道。
“死了个营长算不了什么!现在没有藏军了,只有我们卫教军。贡布,你也不是马匪了,名字变了,骨子也得变,不要在那些老爷面前没底气!干一场邪乎的,让那些贵族老爷刮目相看,别瞧不起我们爷们!”
贡布激动起来,自信地说:“帕甲大人,你说得对啊,我是卫教军了,怕他娘的谁呀!”
“我在拉萨这些年受了多少气,可算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只要我们兄弟手腕挽在一起,看谁还敢欺负我们,解放军不敢,贵族老爷们也甭想!我从东藏来拉萨混了多少年,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家赶到边坝去了,想有地位,就得靠枪杆子,靠这些银圆。”
帕甲见藏兵们吓得不敢动,于是又说:“兄弟们,你们不用怕,跟你们没关系。愿意跟我们爷们干的,就跟我们走,不愿意的,就滚蛋!”
藏兵们面面相觑。一名藏兵欲言又止,最后撒腿就跑。帕甲大喝一声:“站住!”藏兵停住了脚步。帕甲说道:“你给我捎个口信儿,到噶厦政府告诉土登格勒,劫银圆的,打死平措的,是原来拉萨市政长官帕甲大人干的!记住了吗?”
藏兵连连点头:“记住了。”
“去吧。”
藏兵连滚带爬地跑了。
贡布看着满地的银圆高兴,他问道:“帕甲大人,这些银圆,咱们怎么分?”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分什么你我,这些银圆,全归你!”
贡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他蒙在那里。
帕甲继续说道:“在这个地面上,我比你熟,以后好东西有的是,你都拉走!”
“帕甲大人,你也太仗义啦。兄弟们,赶紧收了!”贡布高兴地说。
马匪们拥上去,开始收银圆。帕甲一抬头,突然看见前面有二十几个喇嘛,红乎乎一片朝这边走来。他说道:“兄弟,来人了。”
贡布伸着脖子张望着说:“看样子,是要虎口夺食啊。”
“到了嘴的肉,不能再吐出去吧。”
“好像是德格那边的喇嘛。兄弟们,他们要抢银圆,就给我往死里打,绝不能手软!”
喇嘛们洪水般地涌了过来,一场混战拉开了帷幕,兵戎相见,血光四溅。
在混战中侥幸逃命的藏兵跑到了噶厦,向尼玛和格勒做了汇报。尼玛闻听,愤怒地说:“帕甲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他把我的副官平措给打死了。”
格勒幸灾乐祸地说:“他也没得好,又来了一批德格喇嘛跟他们打起来,两败俱伤。”
“这样下去可不行,噶伦老爷,我们得出面管管。”
“怎么管?我们是贵族,不可能向他们低头,这群乌合之众以为自己有几条枪,有几个臭钱,肚子挺得比牦牛还大。”
“在拉萨的卫教军里派系林立,藏军的、三大寺的就不说了,就康巴来的那伙人,就分成了德格的朗加多吉派、甘孜大金寺喇嘛为首的直乌派、昌都的芒左桑松派、理塘的恩珠仓派,各派之间一直互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