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真反击道:“到中土来的暴发户,好像不止一个,是三个。”
宇文朔喘着气道:“真有趣!”
博真言归正传,道:“真正有防御力的,是南面城墙的两座角楼,东南、西南各一座,且建有地牢,老子便曾在其中之一睡了两夜。”
龙鹰问道:“有多高?两楼隔多远?”
博真道:“足有四丈的高度,相隔约千二步。”
君怀朴问道:“其他地方呢?”
博真今回老实答道:“事实上,统万较象样的,就是城墙和角楼。”
丁伏民道:“南墙应最坚固,因后倚毛乌素,防御的是中土方向来的敌人。”
博真赞道:“不愧当惯将军的,想法与别不同,南墙宽达丈半,还沿着城墙,筑有一排十多座墙堡,与城墙结合,里面可放置粮食和物料,设射箭孔,又可住宿,如被默啜占据,只这长达千多步,由墙垣、墙堡和角楼形成的墙关,我们若从无定河方向去攻打,难逾越半步。”
宇文朔问道:“统万离无定河有多远?”
博真答道:“约三、四里之遥,河水与古城间横亘着一列高大的土丘,给水流挡着风沙。”
符太怪声怪气道:“博老板,你的客栈够地方吗?”
博真微一错愕,方明白过来,大笑道:“你奶奶的!横着抬太少你进去,仍有足够的地方。”
众人齐声笑骂,谈谈说说,不单没旅途之苦,太阳的炎威亦大减。
日落后,众人在一处地势较低的丘谷扎营,预备晚膳。
荒原舞和龙鹰到一边说话,道:“依你估计,杀鸟妖的机会有多大?”
龙鹰道:“我如你般着紧,是誓不让他活着回大漠去,然公私须分明,不可让私人情绪左右大局。”
荒原舞道:“这个我是明白的。唉!近几晚不时梦见达达,看来鸟妖死期到矣。”
龙鹰记起当时令他们睚眢欲裂的情况,心内恻然,道:“我们须搁下杀鸟妖的事,直至机会来临。”
荒原舞道:“怎样的机会?”
龙鹰分析道:“表面看,我们人数占优,又有防御力强的长城,可是观之以前突厥人来犯,每次均能轻易突破长城的防线,虽说趟趟均攻我们于无备,仍可见对方对攻长城是驾轻就熟,故能得心应手。”
接着又道:“论实力,凭我们的经验,金狼军比得上我们的远征旅,一般狼军的实力,亦不在田归道的二千精锐之下,比之我们大唐边防军,一人可抵四至五个人,所以我们虽多上数万可投入战争的兵员,真正实力却及不上对方。”
荒原舞道:“我们大多数人有个错觉,就是以前我们既能以千多人,与数万狼军周旋,现在兵力相埒,兼具强大防线,因而不将狼军放在眼内。”
龙鹰道:“我本亦有此错觉,可是当在猛狼石上看足一天一夜狼军调动的情况,乐观轻敌的想法立告灰飞烟灭。以前我们可以避重就轻,永远不予对方正面硬撼的机会,可是,现在我们成为对方固定的攻击目标,就是另一回事。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粉碎了他们占据统万的行动,这场仗我们输定了。”
又道:“我所说的机会,将发生在突厥人被逼撤退的时候,我们就穿过他奶奶的毛乌素沙漠,穿过库结沙,于默啜退返大河北岸前,早十来二十天荡平对方夹河设立的后援营寨,然后等默啜送上门来,那亦是杀鸟妖的唯一机会。”
荒原舞大喜道:“明白了!”
桑槐拿着卷烟,来到两人身后,点燃,吸一口后递给龙鹰。
龙鹰毫不客气,接过后深吸两口,吞云吐雾叹道:“到骆驼堰前,我一直在怀念你老兄的卷烟,以卷烟论,你肯定是宗师级的。”
桑槐欣然道:“有鹰爷予以肯定,卷烟的身价立即不同。”
龙鹰将烟递给荒原舞。
荒原舞坚定地拒绝,沉声道:“待我亲手割下鸟妖的臭头,祭祀达达和其他族兄弟时,才吸这口烟。”
两人肃然起敬。
第十三章 统万长垒
十二天后,鹰旅浩浩荡荡的抵达统万古城,远看已比想象中壮观,愈接近,愈是叹为观止,如博真形容的,确只剩下一列墙垣,向毛乌素的一方给半埋在荒漠下,化为东一堆、西一块突出沙面的颓垣土堆,广布在方圆数里的沙漠边缘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