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道:“鸟妖唯一可开溜的时间,是完全复元的一刻,否则一跛一跛的,如何可避开突厥人的耳目?”
符太道:“合理!哈!我明白哩!他是否康复过来,关键在能否将你的魔气排出体外,所以当你再感应不到他,就是他复元开溜之时。原来感应不到,正是感应。精采!”
龙鹰续道:“于我和参骨说话时,我再感应不到鸟妖。”
三人精神大振。
荒原舞道:“那鸟妖比我们顶多快上半晚,加上动身的位置比我们离边城驿近上百里,便当他比我们快上一个晚上。最悲观的估计,我们应比他领先一至二天的时间。”
符太问道:“对侯夫人仍有感应吗?”
龙鹰苦笑道:“失去了!愈接近边城驿,她愈发小心,长时间处于‘明玉功’敛藏的状态里。”
荒原舞道:“若我们不能在两天之内,找出钦没和吐谷浑人在附近的秘密基地,将和鸟妖失诸交臂。”
宇文朔道:“盲目的去搜索,既费时失事,又有可能徒劳无功,最佳办法,仍是从这里的吐谷浑人入手。”
符太道:“挑个人出来,严刑逼供如何?由我负责。”
龙鹰道:“此为下下之计,欲逼死士开口招供,并不容易,最弊是他们对此早有预防,供出来的不是基地而是陷阱,那正面冲突势不可免,搞砸了我们杀妖夺函的大计。”
荒原舞笑道:“大家似乎忘掉了一件事。”
三人讶然瞪着他。
荒原舞轻描淡写的道:“就是鹰爷首先提出的‘天网不漏’,此计最巧妙处,就是深信达达暗中庇佑我们,老天爷也是站在我们一方。故此现在什么都不去想,大吃一顿方为正理。”
三人哑然失笑。
命运乃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此刻深信不疑,下一刻已抛诸脑后。
龙鹰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笑道:“对!我的肚子肯定同意。”谈笑声里,四人朝前继续举步。
第五章 直指本心
边城驿的“大饭堂”,简而言之,就是在一个四面高墙,西、南开门的小城堡内,放置着有山南驿一半大小的房舍组群,前堂后居。
城堡四周有护河环绕,两门降下吊桥,跨过丈半宽的护河,成桥成路。城堡呈长方形,接通两门的就是建筑群的主堂,也是饭堂所在,由四座厅堂连体而成,开扬宽敞,内无阻隔,六十多张大圆桌放置其中。
主堂与后方的居室间,有个宽达十五丈的广场,散布着十多个砖砌的火炉,上有帐篷,烧烤羊肉和各式野味,烟火从四边泄出,不惧雨雪,烧成的肉食,送进堂内,供客人享用。
龙鹰四人隔远便看到堡内广场的火光,嗅到传来的肉香。主堂内闹哄哄的,喧哗震天,气氛热烈。从冷酷的战场,来到这么一个人气炽热的处所,特别有感觉。
两门有大汉把关,收取“入堂费”,以人头计,一人收五个通宝,非常昂贵,等于变相入驿的买路钱、城门税。对方认钱不认人,没多问半句,荒原舞掏出唯一的半个金锭子,兑换时再被狠榨一笔,付费入堂。
大堂靠广场的一边,放置烤好的肉食、米饭、蔬果,任客人自取享用。此刻已近巳时,大饭堂最挤迫的时候刚过去了,一半桌子有客,仍是非常热闹,人来人往。外面风雪连天,堂内在四周壁炉烘烤下,暖暖洋洋。
荒原舞割得一盘香喷喷的烤肉,宇文朔和符太取碗盛米饭,龙鹰拿蔬果,各司其职,挑靠角的桌子,坐下来大快朵颐。
人人记起博真的名言,就是饥寒交煎时,方晓得热腾腾的食物多么可口美味。四人再不试图掩饰,因破锭处处,瞒无可瞒。
相比同堂吃饭的其他路经商旅,哪有人像他们般不名一文,两手空空的入驿,四个人加起来得一把剑,须靠卖唱赚生计。
但亦有利于他们的因素,不过,纯为猜估。
他们推测钦没和侯夫人一方,没想过他们能寻到边城驿来,对方的心态是离开凉州便万事大吉。鸟妖的飞鹰传书,写于发觉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不可能详尽,充其量知会他们追杀自己的是龙鹰的鹰旅,对方并晓得凉州此据点,着他们立即撤离,避往边城驿,在那里待他去会合诸如此类。
在这样的情况下,钦没对边城驿的手下大概嘱他们提高警觉,留意往来的旅人,而没有详述敌人的情况。
刚才过桥,把门者对他们全无戒心,便是支持他们想法的证据。钦没的人根本没通知吐谷浑人一方有关的事,否则,现在就不可能如此太平无事。
当然,钦没和侯夫人到,将为另一回事。
符太边吃边道:“看来没时间睡觉哩!”
龙鹰道:“没关系,醒来前大家已狠睡一觉,惟宇文兄例外,不过他看来比我们更精神。”
宇文朔放下碗筷,伸个懒腰,叹道:“从来未试过这般满足。对!在下精力充沛,不怕工作,还求之不得。”
又叹道:“但却不知从何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