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任天沉重的道:“他是我从水里救起来的孤儿。”
龙鹰心里恍然,没追问下去,道:“后方有船追来,约十艘之多,最近的也离我们三十至四十里。”
向任天冷然道:“该是过长阜后的事,想封我们后路,要我们有来没去。哼!前路又如何?”
龙鹰道:“未有感觉。”
向任天道:“该是埋伏两边,突施拦截,好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龙鹰道:“大运河虽宽阔,然只有大河一半的宽度,最阔处百来丈,如由两边顺流杀过来,江龙号立即陷进敌舰的射程内。”
江龙号又再加速。
这是向任天独门的操舟奇技,可利用船和帆的改向,忽然增速。
龙鹰不解道:“为何在这个时候不断的加快速度?”
向任天从容道:“因为我晓得他们在何处布陷阱,遂以此法令敌人错估我们到达的时间。”
龙鹰问道:“有把握吗?”
向任天坦然道:“每场水战,我均全力以赴,不理得失成败。”
又微笑道:“不过,有鹰爷在,一切不同了,我负责驾船,鹰爷指挥。”
龙鹰道:“如此小弟不客气哩!对方蓄势以待,我们占不上多少便宜,可杀出重围,已成绩骄人。如此对撼,实不利我们。”
稍顿续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初战绝不能表现窝囊,不但要赢,还要大赢,赢得他奶奶的漂漂亮亮。”
向任天大讶道:“有可能吗?”
龙鹰欣然道:“事在人为。我的大赢之计,就是将老哥早到之计,加以变化,成为连消带打之策,保证行得通。”
向任天兴致盎然的道:“鹰爷的神机妙算,我猜不到分毫。”
龙鹰道:“我的方法就是在进入敌人布下的死局前,掉头便走,若敌人恃着我们被他们封死后路,逞强追来,好前后夹击,将中我们引蛇出洞之计,也等于破了他们的必胜之局。”
向任天立即双目放光,道:“掉头的时间,由鹰爷拿捏,对吗?”
龙鹰点头应是,道:“现时航道可略作改变,偏近西岸,那转起大弯时,敌方蜂拥而来的战船,将先后进入我火箭射程之内。哈!最妙是对方并不晓得,我们对后有追兵,早一清二楚。”
向任天喝了声“好”,倏地起立,长笑道:“不但是攻其不备,且顺流对逆流,更可形成混战的乱况,大利于我。”
龙鹰长身而起,道:“此战乃近身肉搏,我们只动用神火箭和弩箭机,不用半个霹雳火球,让敌人下趟有个大惊喜。”
向任天仍让小戈掌舵,他和龙鹰立在船头,指挥大局。
江龙号乌灯黑火,于离大运河西岸约十多丈处逆流疾驶,迎接第一场水战的来临。另有两个团员,在两人后方待命,专门伺候龙鹰,送箭点火。
龙鹰别头向小戈道:“紧张吗?”小戈摇摇头,神态冷静。
小戈肤色黝黑,皆因像其他船员般,长期曝晒,想白点也不可能,中等身材,比龙鹰矮半个头,一切与其他船员分别不大,可是目光阴冷、审慎,似不相信任何人,与其他人相比,分别明显。
龙鹰只见过他和向任天说话。
向任天向他喝道:“告诉鹰爷,为何不紧张?”
小戈道:“禀上鹰爷,我心里想着一个人,其他都不放在心上,所以不紧张。”龙鹰讶道:“你在想谁?”
小戈双目燃烧起来,语气仍然平静,道:“白牙!”
龙鹰与向任天交换个眼神,明白过来,小戈之所以成为向任天从水里救起来的孤儿,与白牙有关系。
现在长大了的孩子,回来向白牙讨债。
龙鹰喝道:“拐弯!”
向任天往后退开,发出大串指令,船员们忙依言调校两帆的方向、角度。
前后两台弩箭机,升上甲板,装满弩箭,可随时发射。
大运河战云密布。
第六章 旗开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