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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的手下赶到时,龙鹰扬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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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在怀贞坊、清明渠东岸一所民宅的书斋,与宗楚客会面。
取武三思大相之位而代之的宗楚客,其权位之重,比之武三思有过之而无不及,换上便服,仍有股逼人的威霸之气,也比以前变得更阴沉和有城府。
两人分宾主坐下。
手下奉上热茶后,退出书斋外。
宗楚客敬茶后,道:“来深待会来加入我们,有些事,来深比我更清楚。轻舟放心直言。说到底,我仍算半个江湖人,轻舟和我说话,不用顾忌。”
龙鹰此时见到的,是当宗楚客要笼络你时的另一面,比起武三思,更不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亲切热情。
龙鹰道:“那小弟不客气哩!”
干咳一声,接下去道:“现在我与田当家,势不两立,如此形势非我造成,大相该比任何人清楚。”
宗楚客叹道:“我当然明白,轻舟比我猜想的更坦白直接,清楚表达出若我没有放弃上渊的打算,谈下去是浪费时间,对吗?”
龙鹰赞道:“大相爽脆,也出乎小弟料外。”
宗楚客欣然道:“彼此彼此。不过!我须先弄清楚一件事,就是轻舟怎能凭几个活口的说话,断定上渊勾结突厥人?”
龙鹰微笑道:“我想晓得老田开脱的说词。”
宗楚客沉吟片晌,道:“他承认被俘获者,确为他朔方和河套分坛的人,只是被突厥人收买,成了默啜的奸细。”
龙鹰哂道:“确推个一乾二净。”
宗楚客道:“上渊成立北帮前,一直在西域打滚,故此手下里不乏塞外各族的好手,与突厥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被收买并不稀奇。”
龙鹰道:“大相可清楚老田的出身来历?”
宗楚客愕然道:“轻舟竟晓得?”
龙鹰道:“我敢肯定他没告诉大相。田上渊原名殿阶堂,乃大明尊教已过世大尊捷颐津的得意弟子,他还有个师兄弟,自号寄尘,不过没多少人记得他这个名字,因他另一个外号太响哩!”
宗楚客动容道:“是何外号?”
龙鹰道:“就是‘鸟妖’。”
宗楚客双目精芒暴闪,显示出心内的震骇,也显示他知道“鸟妖”是何方神圣。
沉声道:“轻舟怎可能这般清楚?”
龙鹰道:“关键处,在于妲玛夫人。”
宗楚客想起什么事的轻颤一下,现出思索的神色,没说话,却示意龙鹰说下去。龙鹰当然猜到他记起洛阳旧事,武三思为田上渊在翠翘楼举行洗尘宴,田上渊指定要见妲玛,累得武三思大费周章,更出奇的,是妲玛竟肯去见田上渊。
宗楚客肯定当时要田上渊解释想见妲玛的理由,后者怎会说实话。
像武三思、宗楚客一类人,最怕手下有事隐瞒,不够忠心。
龙鹰沉声道:“妲玛夫人从塞外追寻到中土来,为的正是田上渊,因其师门瑰宝,被人盗走。”
宗楚客问道:“她晓得盗宝者是田上渊吗?”
龙鹰道:“初时她并不知道,可是田上渊这么想见她,却使她动了疑心,当夜她夜闯田上渊宿处,还和田上渊交过手,从田上渊的‘血手’,把盗宝贼认出来。”宗楚客不解道:“我并非不相信轻舟的话,而是难以理解,若田上渊确为盗取夫人师门瑰宝者,好该有那么远,避那么远,为何竟送上门去,供夫人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