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一头雾水的道:“这样便可以引你王父到兴庆宫来听多次说书?”
李隆基道:“不但要引王父来,还要引长公主来,成为我李氏族人的秘密说书会。”
接着道:“杨清仁绝不缺席。”
符太皱眉道:“行得通吗?”
李隆基道:“不是行得通与否的问题,是易似探囊,没一个唐室李氏能抵受诱惑。外人很难明白我们的感情,河曲大捷,乃自我大唐开国大破颉利后的唯一盛事,吐气扬眉,远过当年鹰爷割下契丹的尽忠、孙万荣两人的首级。比之突厥的强大,契丹远有不及,之所以得逞一时,皆因大周朝无人。”
符太道:“有少许明白了。”
李隆基道:“何况击破契丹,发生在圣神皇帝的大周朝,怎可和复辟后的大唐时代相比?唉!可是,郭大帅的报告却语焉不详,略去了最精采的部分,张仁愿则一问三不知的,非常吊胃口。”
符太记起张仁愿抵西京的第一天,立被召进大明宫,亲口向李显、韦后、李旦、太平等一众皇室成员,详述战事的过程,可见李隆基所言非虚,那种似亲历其境的感觉,实乃没法亲自参与战事,然所有荣誉全归于他们的皇室成员,梦寐以求的事。
难怪昨天球赛前,太平和李旦这般着紧。不是李隆基亲口道来,他永远不明白,故亦不可能想出此计。
符太道:“这是错有错着,我们拉大队去追鸟妖,结果只得老子一个人回朔方接小敏儿,郭元振和张仁愿又到了河套去巩固收回来的失地,没和老子碰过头,是的确不晓得我们干过什么好事。他奶奶的!这样也能收神效,供今天之用,你老兄还非真命天子,谁是?”
李隆基不好意思的道:“太少令隆基脸红,一切言之尚早,大家兄弟,本该不用说感激的话,但隆基确铭感于心,言词难表。”
稍顿,续道:“今夜太医勉为其难,落力表演后,隆基会在接着的那天,安排大人与隆基和两个兄长在兴庆宫内巧遇,届时隆基会提出有关河曲大捷的刁钻问题,太医大人则解释事关机密,不可在大庭广众说出来,但换过是‘自己人’,当然没此禁忌。”
符太拍腿道:“好计!亏你想得出来。如此根本不用和太平说话,也不用怂恿令王父,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又哈哈笑道:“老子坚持只说一次,时间为后晚,地点兴庆宫。他奶奶的,今趟还不反算老宗、老田一着。”
李隆基压低声音道:“更精采的,是老宗、老田以为鸿鹄将至,我们李族的人集中在兴庆宫待他们来宰。”
符太问道:“刚才你老兄说过,须先办妥一件事,究竟是什么娘的一件事?”
李隆基欣然道:“太医真的手痒哩!”
第九章 马车危情
龙鹰赞叹。
赞的是团结的力量,李隆基、符太、高力士、宇文破,若各自为战,绝不可能挽狂澜于既倒,此刻却是于没办法里想出办法,逆中求顺,绝处逢生。
印象和事实的分别可以这么大,以前是将听回来的零碎片段强作梳理,大部分来自想像,还大感自成其理,岂知与事实有这么大的距离,因均非出自当事人之口。
此显示现在乖乖坐下来,将《实录》一次过啃完,有其必要和急切性。
难怪老宗、老田终对李隆基生出疑惑。不过,无论如何,李隆基之计妙至毫巅,且混淆了十八铁卫和商豫的身份,他们可以是相王李旦,或其五子的府卫高手。
当局者的杨清仁又如何?该像老宗、老田般没法掌握真相实情,这可从台勒虚云说过的,若他是宗楚客,会尽杀李旦五子之语看出来,因他并没特别针对李隆基。
相王和李隆基的其他兄长又如何?当时兵荒马乱,喊杀震天,不被骇死是万幸,遑论晓得谁强谁弱,攻防战如何进行。
他奶奶的!确是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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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解释道:“就看太医大人是否对方清除的目标。”
符太道:“这是个无从猜测的问题,除非能将老宗抓起来严刑伺候。”
李隆基笑道:“太少很爱说笑,何用这么麻烦?因有所谓见微知著,举一可反三。我们可从对方的布局窥见对方行事的风格,从而订定日后反攻、反制之计,否则纵赢得兴庆宫之战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整盘棋输掉。”
符太一呆道:“对方有何行事的风格?”
李隆基道:“就是急于求成,等于马球赛,欲在一局三筹内定胜负,一举翦除所有反对他们的力量,不惜冒上最大的风险。”
符太糊涂了,不解道:“我倒看不出对方风险何在?若非可掌握对方发动的时间,后晚之后,西京将陷于老宗和老田的魔爪内,那毒婆娘则成他们扯线的傀儡。”
李隆基好整以暇的分析道:“他们最大,也是唯一的风险,来自皇上,当他仍具反制的力量时,不论如何薄弱,天下始终仍是他的天下,不到老宗不顾忌。”
符太皱眉道:“我仍然不明白,皇上还可以有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