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的小房间里,坐着两个姑娘。虽然她们只有十四五岁,但已出落得唇红齿白,鲜润光亮,风采照人。小兰被关进来时,她俩显得麻木不仁,仅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去看电影画报。这是两个因家道穷困而被迫中途辍学的高雄县中学生,她俩远离家门,今天身陷囹圄,但仍怀着美好的憧憬,热切地渴望在水银灯下寻得名声和财富,成为一个幸福的人。
小兰受了惊吓,心绪未定。
“谁呀?”一个正在在系裤子的姑娘从卫生间里出来问道。
“花姐,是新来的。”
这个叫花姐的姑娘是屏东县恒春镇人,今年十六岁,她身材高挑,皮肤白暂,体态丰美,青春妩媚。看到又来了一个苦命人,她心里又苦又涩。她向小兰介绍了另外两位姑娘。
小兰低着头,根本没听清花姐介绍谁是萍萍谁是春柳,她呆呆地望着地上,久久没有说话。那胖子说自已将来是做皮肉生意的,这“皮肉生意”到底是怎么同事?这几个姐姐从哪儿来?又是干什么的?她搞不懂,她们谈着谈着,小兰好奇地问道:“他要把我们姐妹带到哪里去?”
“台南市,台中市,”萍萍抢着说:“说不定还要去台北市呢!”
小兰学过地理,知道台北市在台湾岛的北端,和屏东市南北二头,路远着呢。她长了这么大,还未到过离家很近的高雄市,如今听说要远离家乡,不免泪眼盈盈,呜咽起来,网首发
“有什么好哭的?”春柳不耐烦地说:“到了台北市,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萍萍和春柳是自愿当娼的少女。她俩是邻居,又是同学,受狗子和矮子诱骗,误入岐途。她俩认为,这个社会崇尚的是金钱,只要能赚到钱就表示有本事,至于用什么方法去赚钱,那是次要问题。大批“自愿献身一去拍写真集的“名女人”,虽然被人赞叹、吹捧不已,其实不也是同样出卖**去赚钱吗?
“瞧你们俩!”花姐斥责了萍萍和春柳一句,把小兰一把搂进怀里。她一面替小兰抹去脸上的泪水,一面捋着小兰的头发哄道:“我的好妹妹,别哭。有我花姐陪你,你什么也不用怕。”
小兰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盯着花姐的脸,久久地不肯将目光移去。她一向很少得到母爱,如今在花姐怀里,她仿佛觅到了一种坚实的依靠,享受到了一种温柔的母爱。她不再感到孤独,也不再感到害怕。
五、
夜深了,一辆客货两用小车在公寓门口嘎然而止,车里吐出三个黑影,又悄然驶去.三个黑影环顾四周,迅速翻墙跳入花园。
黑暗中,一个燃着的烟头在空中划了两圈。三条黑影悄然无声地接近大门,跟着正在掐灭香烟的人窜进屋内。他们蹑手蹑脚地走上楼,在一扇拱形的门前停步。领头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开亮电灯,带着人如狼似虎地扑进去。
“狗子!”胖子敏捷地翻身跃起,可没等他伸手摸枪,只听得“咔嚓”一声,肩上被砍了一斧头,顿时倒在血泊之中。
狗子提着血淋淋的斧头,转身扑向睡在外房的已被扭获的矮子。他目光严厉地盯着矮子的一双瞳仁:“是你告密的?”
“你问这干什么?”矮子倔着脖子、盯着狗子反问道。
“我想证实一下。”狗子冷笑道:“别让我日后灵魂不得安宁。”
“我说了,你也不会安宁。”,
狗子手起斧落,矮子的脑袋开了花。
“快,你们把姑娘们带下去,开出胖子的那辆bmw车。”狗子看看手表,吩咐来人:“我去开保险箱。”
来人把睡梦中的姑娘们拉起,簇拥着下楼而去。他们打开车库,开出小车,忽听得楼上传来两声枪响,不禁面面相觑。几秒钟后,狗子提着一只沉甸甸的皮包,一拐一拐地跳人车内:“妈的,这老不死的命真硬,砍下了半只肩膀不死,竟然还打了我一枪……幸好没伤脚骨。”
夜半枪声,惊动了正在附近巡逻的警察。没等bmw车发动引擎,夜空中就响起了警车刺耳的尖叫声。
公路上,车灯扫射,把柏油路面照得如同白昼。bmw牌小车和福特牌警车一前一后,展开了.二场汽车速度竞赛,可老福特怎追得上新型的bmw,渐渐地警车被抛在了后头,最后无可奈何地停在公路边。
二个警官跳下车,猛踢了汽车轮胎几脚;“妈的,这旧车!”
车窗里探出_个人头,说道:“算了,拘留所已人满为患。再抓回去,也关不下了。”
那警官摇摇头,钻进汽车,须臾,警车循着来路,消逝在夜幕之中。
六
来到台北市的翌日清晨,狗子就把潘兰姐妹四人卖给了玉琴亭私娼寮老板胡建新。
胡建新原是黑社会的头面人物。他年过五十,但保养极好,一头黑发,显得要比实际年龄轻十岁。在江湖上.胡建新因面容英俊,举止潇洒,素有“老潘安”之称.几年前,他把玉琴亭私娼寮交给自已的贴心侄子刀疤管理,自己则活络关节,当上了地方调解委员会委员。他运用自已在地方的影响,保护黑道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