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声垂下眼睛,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温瓷一样的嗓音却是不紧不慢,&ldo;咱俩要真是陌生人,说不定是能培养出一些感情来,可惜不是。&rdo;
这话有言外之意,季声没说出来,只是垂着的眼睛慢慢抬起,扫过书房,又透过书房的门看向客厅,像是在回望之前在这间房子里发生过的那些荒唐事。
谢知津已经在极力弥补,但季声永远也忘不了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他再度仰起头,像失了力气一般,对谢知津说:&ldo;你就当我是不识抬举吧。&rdo;
谢知津恨恨地摇了摇头,手握成拳又松开,即便他再轴也能看出季声今天的情绪不对劲。
他最终还是没有再像从前一样强迫季声,转身撂下一句:&ldo;谁敢说季主播的不是啊。&rdo;
&ldo;砰&rdo;的一声,客厅门关上了,是谢知津出了门,大概年前都不会再回来。
季声卸了口气,默默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期,不怪他今天的脾气这么冲,他已经在控制自己了。
快过年了,于千门万户来说是喜气洋洋的日子,于他来说……
于他来说却绝对称不上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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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最多的便是佣人。
进门有司机停车,到家有厨师做饭,上楼有保姆递拖鞋。
谢知津从前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很久,曾一味觉得枯燥乏味,毕业接管公司以后就决定从家里搬出去,如今被谢明洵喊回来过年,依旧觉得烦闷。
他看着谢明洵的生意伙伴在面前侃侃而谈,多年不见的亲戚在一旁阿谀奉承,一时都有些喘不上气来,甚至想要迫切地离开。
而离开以后去做什么,他又全然说不上来,于是只能在沙发上干巴巴地坐着。
谢家门第显赫,临近过年来的人很多,谢明洵忙不过来,谢知津不得已要陪着应酬。
他在家住了几天,没有和季声通过一个电话。
年三十这天,外面阴沉沉的,像是有雪。
大约天气使然,谢知津从早晨起来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被谢明洵叫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
&ldo;知津,看你从回家到现在就没露个笑脸,想什么呢?&rdo;
谢知津仓皇地摇了摇头,像是在竭力掩盖什么。
谢明洵眯眼看了他一会儿,笃定道:&ldo;你在想那个季声?&rdo;
是,他在想季声。